四月的暖阳温柔地洒在花草芬芳的山谷之中,幽蓝的风信子、纯白的铃兰、乳白的含笑迎着春风开的正盛,蔷薇、萱草则紧拥花蕊准备着怒放,浓郁的生命力充盈着小小山谷。
“这枫香树,长的可真快啊。”溪川倚着外廊的木柱、手中擎着玉杯,望着不远处已然六丈高的枫香树感慨道。
不远处,秋灵正举着尖头的木棍在水潭浅处聚精会神的捕鱼,“啪…”水花飞溅,戳了个空。
秋灵懊恼地撅起小嘴,但依旧举起木棍等待着下一只游过的鱼儿。
岸边黄白纹的猫儿正卷成一只小团,安然窝在浅草之上,享受着午日的暖阳。
“嗯。”怀歌侧卧在溪川一旁,右肘支地,右掌扶着脸庞,双眼轻闭,入神地倾听着春风中飘逸的鸟鸣,不经心应道。
溪川看看怀歌无奈地摇了摇头,举杯碰唇,微微一啜,杯中酒尽空。
“溪川。”怀歌睁开眼。
“嗯?”溪川应道。
“我想吃你做的烤鱼了。”怀歌脸上带着丝戏谑的笑意。
湖边又传来“啪”的水花响声,“啊~,我戳中鱼咯!”秋灵兴奋地高举木棍,尖头处一只肥大的青鱼兀自扭动着身躯挣扎不停。
此时的溪川正看得目瞪口呆,怀歌只是掏出一只玉牌,虚空中烟幻出了一名高大的黑脸壮汉,壮汉魁伟黧黑、身披铜甲领了怀歌之命便迈开大步朝着山间行去。
“这...这就是灵?真是了不得啊!”溪川不禁为灵之瑰妙感到惊叹。
“能给我看看玉牌吗?”溪川不禁向怀歌恳求道。
“嗯。”怀歌从怀中取出玉牌漫不经心地递给溪川。
溪川郑重地接过玉牌托在掌中细细审视,这是一只玲珑剔透的精致玉牌,放在掌心仅堪一握。
玉牌质地近玉,在阳光下微透,反射出黄、碧、红三种色彩。
面上刻着一名艳丽女子,她身上似是随意地披了一段布帛,眉目含情惹人至极。
玉牌左上角有名“火玺”。
溪川将玉牌放在手心把玩爱不释手。
“这也是灵?”溪川问道。
“是。”
“真是美妙啊!世间竟有如此玄奥之物。”溪川再次感喟。
又是“啪…”水花响声,秋灵似是寻得诀窍,接二连三的捕中潭鱼,这次又是一只肥大鲢鱼,秋灵在水潭里忘情地开心雀跃,溅起大片水花,湿透了小小裙袂。
小小的猫儿似乎也被秋灵的喜悦感染,站起身子喵喵的长叫,似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鲜鱼的甘美。
不多久,那黑面壮汉返回山谷,将扛满一身的干柴和山物整齐地堆放在草地之上。
怀歌颌首微笑道:“辛苦了。”
黑面壮汉抱拳行礼,烟化成玉牌消失不见。
“溪川,该你咯!”怀歌笑道。
“唔...嗯”溪川怔怔的看着黑面壮汉倏然化为玉牌,须臾方返过神来点点头。
溪川从中厅搬出一张四方形半童高的木质小桌,又取出石锅、石板,将秋灵捕到的鱼陈列于石板之上,自贴身包囊之中取出一把小巧铜刀。
溪川心神凝聚,先以铜刀剖开鱼腹掏尽其中秽物,并在鱼身两侧一一切出花刀,接着在鱼体中填入于山中所得的葱、花椒、桂皮等香料,最后以盐巴涂抹在掌心,匀抚于鱼身之上放置在石锅之中。
如此几番终于完成,怀歌拥着秋灵在一旁看着得兴致勃勃,猫儿更是焦急的绕着三人打转,不停的用小脑袋蹭来蹭去,发出声声娇叫,似是对鱼的鲜美已然急不可耐。
“再等半多时辰就可以开始烤咯。”溪川洗净双手以帛布擦拭着双手笑眯眯对着秋灵道。
“啊...还要这么久啊!”秋灵撅着嘴显得很是心焦。
怀歌轻轻一刮秋灵小鼻子柔声道:“好东西是需要耐心的。”
“唔...对”秋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溪川…”怀歌朝着溪川扬眉一笑道。
“嗯?”
“反正还要半晌,给秋灵讲点有趣的事吧。”怀歌笑嘻嘻道。
“好啊,好啊,我要听。”秋灵立时来了兴致,正坐而起,一双清澈的水眸盯着溪川。
怀歌带着笑搂过猫儿放在身旁,修长白皙的手指绕着猫儿下颚轻轻抚摸,猫儿舒服地眯上眼睛,喉间发出咕咕的声音。
溪川点点头,细细思索了一阵道:“还真有件事情很是蹊跷有趣。”
似是陷入回忆,溪川的声音变得有些喃喃:“这事情得从许久之前说起。”
西北怀鹿公辖下有一僚佐,名须执,此人善以炭笔作画,尤擅画景,所绘之景栩栩如生引人入胜。
须执有独子名须迷,长的面如冠玉、鼻如悬胆,是当地有名的美少年。
须迷喜爱行走于喧市,若遇美人提笔便画,因其笔下美人瑰丽韵雅、形神兼备而称道一时,据说当时的美人整日虚意漫步于闹市,只为让须迷提笔一绘,可见其名声之盛。
然而须迷对自己的画远远不能满意,尤其是他手中的炭笔,单调的黑色尚不能绘出他心中妍丽动人的美人之万一,在无意之中须迷发现花草汁液或可制成其所需的绘画颜料。只是大部分的植物汁液或是转瞬即消或是颜色单薄,总归是难以令人满意。
因此种种,须迷不顾亲人拦阻,决意独自一人行走天下,寻找最适合作为颜料的花草。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曾经的美男子变成了沧桑的中年,如玉般温润细腻的容颜因风雨的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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