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鸟瞰,一片绿意延伸,缓缓爬向远方。百草堂的出现,却是如此的突兀,尽显诡异阴森之感。偏偏在此时,黑黢黢的,竟无一丝灯火,俨然荒村鬼屋一般,确实怪瘆人的,更让人觉得真寒碜。
回到百草堂,柳潮这才肯依依不舍的把夕颜轻轻放下,回头一顾,竟令柳潮目瞪口呆,如此精雕细琢的脸,挺立的琼鼻下,两片红润的唇,微微一动,露出瓷白的贝齿;那微弯的眉毛下,又大又圆的眼睛,散射两道温煦的暖光,是她最美的地方。
“你,你,这?”柳潮惊愕到了结巴的地步。
看着柳潮一脸的诧异,夕颜想,自己未曾叫他见过真容,当然会让柳潮如此吃惊。她故意揶揄道:“我,我,怎么了?”
“你晓得仙术?”柳潮疑惑,然后细细打量夕颜的脸,的确是午时所见的脸庞,那便是更加的困惑,“诡异,诡谲,现在,是个十足的娉婷美人,午时,却还是个……”
“午时,是我的真容,现在,也是我的实貌。”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随后,详尽地听着夕颜娓娓道来的经历,柳潮也逐渐明白夕颜的痛苦。一天两种异样的容貌,就像怀揣赃物的窃贼,只能在夜里展示璀璨的瑰宝。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慢慢的迷惑,难道这姣好的容颜真是窃来的瑰宝吗?
原来如此,柳潮不愿深究。
夕颜脸上泪痕斑斑,柳潮取来一面铜镜,嬉笑的说道:“瞧,一只大花猫!”她脸羞红,头一扭,装作嗔怪,说道:“你的身上也有股怪味啊!”柳潮好不尴尬,心道:背着你走了那么久的路,能不出点汗吗?
端来盆清水,让夕颜好好洗洗脸。看看天色已晚,归路难寻,实在不宜独自返回,也征得夕颜的意愿,确定留宿一晚。同时,柳潮一细想,说不准师傅能有法子治疗夕颜的怪病。
听闻夕颜提及悬壶堂的六师伯,这位摩哆宗的名医,还算是个闻名诸郡的人物时。柳潮脸上不禁显露讥色,每每有疑难杂症,奇蛊怪毒等等棘手的事,还不是赶紧求教师傅,但,事后偏偏一点也没啥师傅的事儿。这等盗名窃誉、毫无感念之辈,柳潮最为不喜。一次,实在憋不住,便向师傅问及,没料到,他竟然没心没肺,欣喜的说道:“都是师兄弟,哪用分彼此,他的成功,也是能长我的脸。”柳潮心中暗道:“在这事上,人家可没把你当师弟啊!”
直到亥时,韦光才姗姗推门而入,一眼就见到夕颜,还道是“酒能乱性,亦能迷人眼”呢,等到耳边传来优美的声音,“七师叔!”这才真真切切知晓有女子前来拜访百草堂,而且是如此柔美的女子。也难怪,百草堂早就被妖魔化,成了“黑、脏、臭”的恶地,女弟子绝对不乐意前来的。其实,她们哪里知道,这里窗台几净,布局有序,庭院中有灵花仙树,引来各种奇鸟,啼鸣悦耳动听;墙角几杆淡竹扶疏,也添小小雅趣。清晨,花木上的露珠,在晨光的照映下,也是那般晶莹闪亮。
一切也合乎韦光之前的猜测,好歹是个过来人,能不晓得柳潮前些天的魂不守舍、时痴时呆的缘由吗?韦光拉扯柳潮到一旁,小声问道:“哪儿拐来的?”柳潮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一五一十统统交代清楚,最主要把夕颜的病情,极为详尽的说了一番。韦光了解到一些情况。
经韦光细致的望闻问切后,方才大致知道夕颜的病症。瘀点呈青紫色,见强光而显现,抚之不碍手;诉说有时胸闷如塞,心悸不宁;把脉后,知晓其脉弦涩,乃气滞淤血之兆。
见师傅边把脉边思索,过了许久都没有言语,柳潮心里焦躁,夕颜的神色也有些黯淡。
“师傅能治吗?”柳潮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韦光没有理会,反而问起夕颜日常的生活习性、饮食起居等等繁琐的事,虽然不明白用意,夕颜却还是谦恭老实的一一作答。
“唉!难怪六师兄没法子根治。”
“师傅,你有办法?”
“柳崽子,体质分为几种?”
“平和质,阳虚质,阴虚质,气虚质,痰湿质,湿热质,血瘀质,气郁质,特禀质。共有九种体质。”
“你认为她是什么体质?”
柳潮思索片刻,结合夕颜的病征,慢慢回答道:“应该为血瘀质。”
韦光点点头,示意没错,而柳潮就更糊涂了,血瘀质大多是气血不足,进食补气活血的药物,便可达到活血化瘀的功效,理应不难治愈啊!瞧见柳潮茫然不知,也不怪,徒弟初涉医道,尚算情理之中。
“女娃子确是患光癜病,也真的为血瘀质,然而,并非主因。患病至今,一直七情不畅,瘀阻于肝、肺之内,尤以肺最为严重,故而胸闷如塞,心悸不宁;郁郁寡欢,引起气运不畅,气滞则血瘀,进一步加重病情。因此,治疗以疏通气机为主,兼之以活血化瘀,方可奏效。”
“师傅,能根治吗?”柳潮亟亟问道。
“柳潮,你还不明白吗?医者难救寻死之人,只待困者自救罢了。”
一旁默默站立的夕颜,听闻韦光的一番言语,豁然省悟,轻咬红唇,然后,问道:“七师叔,我该怎么做呢?”
“你可以选择在此处休养一年半载,待好些后再自行回去。不过,要谨记四个字:勿忧无虑。”
“多谢,七师叔。”
“嗯!”
说毕,韦光便走入房间。而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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