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午时,夕颜都会来回往返于悬壶堂和自己屋舍之间,踏上青石板来来去去的。还是一色的黑着装,黑色衣裙、黑色面纱、黑色大斗篷,还是那曼妙娟秀的身姿,只是心境有所不同,步履也随着心跳跃,变得轻盈欢快许多。
从悬壶堂得知的结果,依然如此,想想也是,二十多年了,还不是一样的,但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可能抱的希望过大了。夕颜茫然若失地往回走去,以至于不知前方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待到夕颜发现地上硕大的黑影时,一只油肥的手倏的伸到她的俏脸旁,遽然扯下她的黑色面纱,而后,拔腿便跑,一溜地消失在夕颜的眼线内。只瞧,他向林中一人对对眼色,随后才向林中跑去。陡然间,林中飘出一白衣俊秀,一脚化作黑钩,扫倒那人,拿过抢走的面纱,厉声道:“滚!”那人跑进密林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见到这位白衣俊秀的英勇行径,加之本人风度翩翩,英姿勃发的气质,一下子博得众人眼球,四周的人赞不绝口,纷纷众星棒月似的簇拥过来,围成一圈。男的恨不得,马上烧黄纸拜兄弟,女的也深深眷迷其中。
“白师兄,惩戒奸佞,扶助弱小,真乃我辈典范!”
“这一脚扫得好,白师弟。”
“白师哥,最是君子风度!”
……
而在夕颜一边,却传出一个男子的咒骂声,“哪来的丑八怪,在这里丢人现眼,不知羞耻。我要是你的话,娘胎时便悬梁自尽了,省得活得受罪。”众人一听,觉得蹊跷,齐齐瞧向夕颜。
面容确实姣小,肤色也很是白皙,五官端正。只是,只是,脸上遍布血色瘀点,像极了麻子的脸,往外凸起的瘀点大小不一,小的还好说,仅仅是一血色瘀点,而大的呈现青紫色,如同污血点一般。脸部一颤动,这些瘀点也跟着抖动。的确,怪吓唬这些面容清俊的正常人的。
那位白衣俊秀,就是当初柳潮险遇的“白师哥”,唤作白良清。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晓杨夕颜和杨馥兰乃是孪生姐妹。整个摩哆宗皆知杨馥兰的美名,倾国倾城之貌,惊天耀地之才,如此才貌双全的妙女,自然千家万家求,白良清还不至于以为自己的几分英姿,便能打动她的芳心。
不过,孪生姐妹素来长得极为相像,既然是那位无与伦比的妙女的胞妹,自然也应白玉无瑕,国色天香。每每幻想,他也是色心顿起,准备亲近夕颜,岂料夕颜不理不睬,冷冷淡淡的。于是,想出用英雄助美的法子,借以打动夕颜的心。现如今,亲眼目睹夕颜的真面目,直欲作呕,哪里还愿更进一步。反而是拿在手里的黑色面纱,弄得他里外不好做,甚为尴尬。
夕颜木然的站立,周围一干人的指指点点,道七说八的,她不想听,更不愿听。无非是辱骂咒骂她丑女、丑八怪一类话,恶毒些的也不过是叫她去死。小的时候开始,夕颜就已经开始听了,原以为自己听腻了,听够了,却没想到还会鼻酸,还会胸痛,眼泪汪汪直在眼眶里打转。
“夕颜,上来!”竟然还会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看着柳潮俯身蹲下,夕颜才不管呢,径直跳上他的背,随着柳潮坚定的一步步的离开这里。周围的声音渐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微微清风,凉凉绿荫,暖暖体温。
柳潮是来归还白色手绢的,没想到在路上见到她,更没想到她备受众人的侮辱。无论出于什么缘由,柳潮都要帮夕颜的,竟不曾料到,会背上夕颜走在返回百草堂的路上。
不知怎的,柳潮清晰的听到了低泣声,那种不想大哭,也本不愿哭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低低发出,这分明就是夕颜的低泣声。随后,柳潮的背后一凉,夕颜的泪水吧!凉意直直侵入了柳潮的脊柱骨,令柳潮也感受到了夕颜的伤心。
那是自小开始的心伤吧!因为这个怪病,这个丑陋的面容,夕颜不知失去了多少的快乐,多少的笑容,更是鲜有朋友,终日以草木花卉,虫声鸟鸣为伴。人人以为她忧郁寡欢,完全不像姐姐那般秀气迷人。其实,说是孪生姐妹,结果却一点都不像。正如传闻中的双生花,花一株二艳,花色花姿妍丽惊人。但日久天长,两花竞争养分,相互吸收,终于一花独艳,而另一花零落。
夕颜小小的低泣声,让本想赶紧返回百草堂的柳潮,也跟着放慢了步伐,缓缓前行。所幸夕颜身材娇小,很轻,一点儿也不重,柳潮并不感到累。既然不急于回百草堂,柳潮索性背着夕颜走了几段远路。
路旁可见,草木葳蕤,蔓藤茵茵缠绕于佳木上,开上三五红白小花,朵朵相对。抑或可闻,虫声唧唧,百鸟啁啾,婉转动听。如此美妙声色,甚是舒人心怀,夕颜的心情也好了些。
平静下来后,忽然间,夕颜郑重的问道:“如果可以,你会不会娶我?”听到夕颜严肃的口气,作为男人的柳潮,认真考虑,足足踌躇约一刻钟,方才深声道:“会!”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夕颜啊!”
女子历来打破沙锅问到底,夕颜终究要问到最敏感的问题,“你不介意我容貌丑陋吗?”就在这时,柳潮笑嘻嘻的回答道:“黑灯瞎火的,还不都一样。”夕颜脸上泛起潮红,娇羞的小声道:“我才不跟你……”说着,脸就更红了,羞得没敢说出后面的两个字。
柳潮可不管,肆意的笑着说道:“哈哈!上了我的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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