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年里,诸事平淡,一切安宁。柳潮每天过着辛劳的生活,挑水、浇水、打扫、锄地、拔草……又复挑水、浇水、打扫、锄地、拔草……每每夜晚,自己找个地方吐纳,竟也能在三年的时间内,打通了大多数的经络。而师傅韦光不是护理庭院里的灵花药草、仙藤佳木,就是上山采药,极少见他肯插手宗内的大小事务,也不会主动地登上淼寰殿。不过,若是有人前来索要一两株药草灵花,他可丝毫不含糊,贵重珍奇与否不计,总没叫他们空手来的空手回的。
百草堂内医书典籍众多,满满的五个书架,种类也繁多。三年翻阅下来,柳潮也没翻个遍,倒是解了许多愁闷,长了些学问。当初,洞内的植株,名为紫丹子,这,柳潮当然也知道了。
近些日子,韦光钻研一套卷帙浩繁的医书,有点忙碌不过来,便吩咐柳潮上山采摘药材。柳潮也乐得离开冷清萧索的百草堂,去散散心情,欢乐欢乐自我,背上背篓,便大步离开。
“柳崽子,记住是五指藤。”
“知道了,师傅”
“根须一定得深红色,其他颜色的不要。”
“嗯!”
……
背后总是响起师傅的嘱咐声,柳潮一概不细听,因为师傅吩咐的药材并非特别难以分辨,柳潮能够清楚识得。若是一些奇药妙材,灵花仙草。师傅没有理由放心,必定亲自上山采摘。
从熟悉的山路直上,便可来到山腰以上,那儿的树木最为繁盛,药草也最多。柳潮能轻易的寻得缠绕于树上的五指藤,但合乎师傅要求的,须得五十年生的五指藤,也叫柳潮一阵的好找。
采得时,刚刚正午,天气燥热。
然而,柳潮上山毕竟是来玩乐的,并不乐意早早地回去。觅得三五野果,取出一小壶酒,一口野果一口酒,野果汁甜烧酒烈,那种感觉很是奇妙,可游肠三日,让令人尝不出何为肉味来。想想初来乍到之时,柳潮不会喝酒,结果呢,几大口下肚,数次折腾,便也来了感觉。
每次,柳潮酒足时,都要反复咏道:“……鸡肉肥兮,裹我腹;美酒醇兮,醉我心……”只是可惜,少了只肥鸡,略感不足,但山腰以上,仅余鹰雕一类可大口食用,这些却肉老皮硬,味道实在差太多。
柳潮平躺在光滑的石头上,准备休息一会。微风轻拂,凉爽渐生,伴着树叶簌簌声,柳潮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饱觉。红日半西之时,方才醒来,柳潮急急忙忙背上背篓往山脚奔去。
慌里慌张的下山,柳潮只管往径直走,也不管对或不对,毕竟,下了山便到百草堂了。迅速下到山腰后,觉得时间充裕,便慢悠悠的走着,欣赏两旁秀丽风光。蓦地,柳潮见到几处房屋,其一处,以木枝为垣,缠绕株株蔓草,盛开朵朵白花,花瓣柔美娇嫩,恰若女子玉容。
柳潮耐心寻思:山中尽是些粗藤老树,几时有如此孱弱之物,想必是那主人精心呵护的善报吧!忽的,心有一动,走向上前去,伸手准备摘下一朵,好好把玩欣赏,欲细细的观赏个遍。
就在这时,房内缓缓走出一个女子,她身穿黑色衣裙,戴着黑色面纱,整个人蜷缩在黑色的大斗篷中。用温润甜美的声音,叫停了柳潮,“摘下花,并不能得到花的美丽。请让它多盛开一会吧!”
柳潮接纳了她的建议,真诚的歉声道:“唐突佳物,尚请原谅。”不再伸手摘花,而是仔细的看着,好似观赏珍奇古玩,力求不错漏每一个细节。女子在一旁静静的婷立着,待到柳潮停止观看了,方才用优美的嗓音,问道:“公子,可识得此花?”
“此花唤作夕颜。”柳潮曾从医书中见过图谱,没想到在此可以亲眼看到实物。女子嗤的一笑,以为柳潮在故弄玄虚,实则不学无术,揶揄道:“公子休要乱说,此花明明是葫芦花。”毕竟,这些青皮葫芦种子是她亲手携带的,亲手种下的,亲自护理的,又怎么会错呢?
柳潮一时面红耳赤的,很倔地与女子争辩道:“这花真的叫夕颜,我在书上看到过。”岂料,女子笑得更欢,柳潮耳里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不服输的脾气出来了,柳潮也不管失礼不失礼,直接从怀中掏一本书来,仔仔细细地翻阅,以便证明自己绝对没有错。见状,女子停止欢笑,默默地等候着柳潮翻出答案来。
柳潮翻了近一刻钟才找到,脸上满是得意的,“喏,你看,真的是夕颜花。”他把书递给女子,女子一看,书上真写着:夕颜花,又名葫芦花。可做药材使用,性味苦、辛、凉,能解蛇毒。不知她是否俏脸绯红,羞上片刻,才怯怯的说道:“小女子才疏学浅,错怪公子了。”
其实,柳潮并不在意,只是从未听过有人称他为“公子”,觉得浑身不自在,爽朗的说道:“姑娘,直接喊我柳潮吧!我算不得什么公子。”女子又是一乐,心想:平日里见到的,不是谦谦君子,便是粗俗武夫,今日倒让我见到一个雅俗兼有的了。
柳潮急切地想知晓女子芳名,嗫嗫嚅嚅数次,始终不敢轻易开口相问。此时,晚霞辉映,缓和的柔光,照入房门,透进竹窗,屋内尽是橘黄的色彩。女子准备回屋,柳潮一跺脚,把心一横,问道:“姑娘,可否将芳名告知。”女子莞尔一笑,装作嗔声道:“你知道花名,怎会不知我名。”说毕,径直回屋里了。
柳潮明白了,人名如花名,人却比花娇。天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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