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一响,双方将士都明白它的含义。
在后方指挥的王车见对方马上就要发动攻击,毫不犹豫发出攻击的命令――
“骑兵退!”
“弩兵攻击战船!”
号令发出,冲锋营和擎旗营的士兵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后撤,与此同时,摧锋营的士兵根据事先调校好的角度,迅速发动了攻击。
嗡!嗡!嗡!
两百支特制的七号箭带着慑人的尖啸,从码头对面倏然而出,直奔港湾里的战船袭来――
箭在半空时,鼓声也恰好停止。
咣当!咣当!投石机挥舞着粗大的臂杆!
一块块巨石划过完美的弧线,朝着军营方向呼啸而至!
崩崩崩!沉闷的床弩发出自己粗重的吼声!
一根根儿臂粗的巨大弩箭闪耀着寒芒,扑棱棱地穿破夜空,直没入对面的黑暗中。
轰隆隆!!
嘭!嘭!嘭!
巨大爆炸声、巨石落地声、巨弩破墙声几乎同一时间在两边响起。
火光冲天照亮了海面,血花四溅染红了大地,断臂残躯飞上了半空……
无数的惨号闷哼从双方的阵营中传来。
床弩的攻击太可怕了!
它不但射程远,还不分彼此地攻击着双方的士兵。
床弩弩身巨大,张弩需要两人用脚踏张,它的平射射程几乎与牛头弩的抛射射程相仿,都达到了1200米之遥,所以,床弩的确攻击到了摧锋营和其身后的骑兵。
尽管摧锋营在选择攻击地点的时候,身旁大多都有掩体,但还是有不少人被床弩带起的碎石木屑给击伤。
500名摧锋营的士兵就像被一支巨大的发梳,仔细梳理了一遍,瞬间就倒下一半,一些床弩余势未尽,又继续撞在了战马身上,一下子便将战马射个对穿,鲜血腑脏流了一地。
不过,七号箭的攻击更为犀利,十艘战船中,七艘已经没有机会再发出第二lún_gōng击,他们被箭上的爆豆炸破了侧面的船体,里面操桨的水手死伤大半,连带着床弩也被掀翻,冰冷的海水无情涌入底仓,断裂的船板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船身也开始大幅度倾斜。
船上的士兵居然没有慌神,他们几乎做着同样的事情――
继续保持攻击!
投石机散架了,床弩失灵了,可手中还有弓箭,他们都是射手,射术精湛,虽然弓箭不能及远,也能勉强够得着黑暗。
黑暗之中,躲藏着敌人。
他们一箭又一箭地攻击,直到船上已经无法立脚,战船开始下沉。
士兵们水性精湛,跃入海中,就变成了鱼。
一条条鱼儿拼命往岸上游,因为岸上还有自己的战友。
战船吃水深,所以离岸至少五十米,这点距离对鱼儿来说,不过分分钟的事。
可他们太小看了战船下沉的恐怖威力,不断下沉的庞大船体搅起巨大的涡流,将鲜活的鱼儿一条条卷入了海底。
“摧锋营,继续攻击对方的战船!”王车绷着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冲锋营、擎旗营,雁翅冲锋!”
喝!早已摩拳擦掌的两营战士齐声应和。
“北府桑卫,前进!”争锋营的高燃大喊。
“北府桑卫,前进!”擎旗营的田鲸伏大喝。
轰隆隆的闷雷声再次响起,只不过,它不再是爆丸的怒吼,而是骑兵的铁蹄践踏。
骑兵的冲锋是可怕的,骑术精湛的战士更是如此!
轰隆隆!
轰隆隆!
看到迎面而来的骑士,军营中的夷兵不再放箭,反而抽出了长刀,夷兵的制式长刀,刀身狭长,锋利坚固,刀柄也长,可以双手合握,刀如秋水,借着熊熊火光,映出一张张红脸,带着诡异的笑容。
他们是以犀利刁钻的刀法著称的夷兵!
府卫的战马已经越来越近,巨大的眼珠里尽是跳动的火焰,蹄声也在敲打着夷兵们的心神,这些夷兵双手持刀,双腿微曲,目光坚定,等待着下一刻。
府卫悍勇!夷兵奇诡!
孰强孰弱,下一刻便见分晓。
葛生翼突然感觉府卫的冲锋阵型有些奇怪,也很松散,如果正常冲锋,他们应该排成一线才对。
可眼下情形由不得他多想。
府卫夷兵,这对天生的夙敌,即将再次碰撞在一起!
希律律!可就在双方仅剩十步之距时,这些前排府卫居然一拨缰绳,打马向两边分散而去。
紧接着,军营中的夷兵便看到后排的骑兵神情专注,手中长弓如满月,急如雨点般的弦声瞬间响起――
无数羽箭倾泻在军营中的夷兵身上……
“卑鄙无耻!”
葛生翼看得气血上涌,眼珠子差点没瞪得掉出来。
手下的夷兵明明已经准备短兵相接了,对方居然偷施冷射,让己方损失惨重。
纵使西岛夷兵以奇诡著称,也不会用出这么不要脸的手段吧?
这还是那支悍勇无双,永不退缩的府卫吗?
眼前的一幕已经完全颠覆了葛生翼以往对府卫的认知。
争锋营和擎旗营的突然变阵,打了夷兵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脸上带着激愤,长刀舞起光寒,嗷嗷怪叫着直扑而上,与随后冲来过来的骑兵混战到一起。
葛生翼大吼一声,手持雪亮长刀,也带着亲兵冲入战团。
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不能杀退敌人,自己就带人登船逃离,西南方三十里处就是枫港,那里还驻扎着一支西岛海军师团,有了这支师团的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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