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夜里,四周安静到了极点,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的话,就会瞧见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白若薄雾一般的人影从柳月娘的身体之中脱离出来,转眼间便在空中凝聚出一个少女模样。
白芷左右看了看,微微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离体这么简单,居然一个念想就可以了。
她凑近了去看床上的柳月娘,只见柳月娘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双目紧闭,脸色安然,“睡”得倒是安稳。
白芷放了心,又仔细的检查了门栓,窗户,发现没什么遗漏,确定安全无虞,这才不慌不忙的从窗口飘了出去。
虽然没有身体凡事有诸多不便,可是到了夜里反倒是最方便的存在,此时此刻,白芷正是要去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就是—偷听!当然也可能是偷窥!
从小院院墙飞出去,白芷刚刚落地就瞧见不远处有个人影,不禁吓得脖子一缩,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可是仔细一想,这想法太多余了,她自己瞧着自己都是透明的,别人只怕也是瞧不见她的。
走近了一瞧,那个人居然是云客卿。
只见云客卿正像昨晚上一样一脸愁苦的站在门口左顾右盼,踟蹰不前,如果不是她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对,她还以为自己梦魇了呢。
白芷秀眉一蹙,心说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不是都跟他说明白了吗?怎么这么轴呢?
她围着他转了一圈,不过几秒钟的光景,云客卿却连连叹了好几口气,如果他是个充气的恐怕早就叹的没气了。
这云客卿是个糊涂人,白芷自是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任凭他在门口站着,只身形一飘就飞向了自由广阔的夜空。
原来自由离自己也没有多远!
白芷还来不及高兴,忽见面前闪过一道白光,耳边传来不太清晰的琴鸣,一道实质的光墙忽然出现在面前,一下挡住了白芷的去路,她因刚刚太过得意高兴飞的太快,一下刹车不及,咣的一声就撞在了上面。
马丹,这是怎么回事!
白芷揉了揉自己差点撞塌的小鼻子,在面前摸了摸,果真摸到了一面墙之类的东西,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顿时心一沉,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起来。
灵悠琴!
一定是因为灵悠琴!
先前她就觉得这灵悠琴和她有关联,如今一瞧只怕是真的有关联的,定是她被困在琴里,不能离琴太远的缘故。
白芷从心眼里感觉到了郁闷二字,心说,完蛋了,看来我果真不能投胎了!
白芷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里狠狠的把老天爷问候了一遍。
在云家东西南北的飞了一遍,所幸的是她还能走遍云家,站在墙头向外张望了两眼,夜里的街道上虽然冷清,可是隐约还是能看出白日里的繁华。
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白芷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算了,与其在这伤春悲秋还是去看望一下阮春英好了。
毕竟这件事和她也有直接的联系。
她除了那天在灵堂见过阮春英之后,再也未曾见过她,昨儿倒是想去阮春英那里问候问候,却被人拦了下来,说她不吉利。
白芷气的要死:你们才不吉利呢,你们全家都不吉利。
此时想起阮春英来,她再不迟疑循着柳月娘的记忆找过去。
虽然天已经晚了,但是阮春英的院子里依旧点着灯,显然尚未睡觉。
走的近了,听到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老爷今儿又去那边守着了,只怕不会过来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这话的想必是阮春英房里的丫鬟紫儿,这紫儿今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生的俏丽,柳月娘最有印象的便是她的那双眼睛,灵透有神。
“你说什么?又去那边守着了?”阮春英的声音猛然拔高了不少,生出几分尖锐来。
想到柳月娘印象中阮春英的表里不一,白芷不禁撇嘴,心说,看来还真有戏啊。
于是不由自主的离得近了点贴到窗户上去仔细的听。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可小点声吧,回头叫别人听到了,可怎么好?”
紫儿的话音未落,她正偷听的那扇窗子忽然打开了,白芷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瞧着跟她近在咫尺的紫儿,她几乎能感觉到紫儿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紫儿在院子里看了看,咚的一声窗子关上了。
白芷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差点软下来,心说,这一惊一乍的太吓人了,如果我不是个鬼的话只怕要被你的突然袭击吓死了。
想到这,白芷反倒松了一口气,对啊,她是鬼,他们又瞧不见,与其在这偷听,还不如进去瞧瞧呢。
“怎么?我现在连说一句都不能说了?整日这样兢兢业业的伺候着他,他可倒好,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那贱人都来求休书了,他居然还上赶着去瞧她,也不晓得什么叫脸面!”阮春英把手中的丝帕扯了又扯,恨不能撕成几片。
紫儿正在给她铺床,听到这话不禁叹了一口气:“您就别嚷了,您走到现在容易吗?这般贱人贱人的叫她,回头被人听去了,可怎么是好?”
阮春英把丝帕往桌上一拍,叉起腰说:“怕什么,再有几日,她就要走了,她一走,这云府还不是我来当家?谁敢在这个时候给我使绊子,我就让他不得好死!”
紫儿吓得慌忙去捂她的嘴:“我的姑奶奶,您是真不想活了呀,且不说这府里还有老爷、老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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