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半晌,马致闲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向刘朝剑问道:“朝剑,那两个孩子,是生是死?”
刘朝剑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听得师父这样问,思索片刻,答道:“弟子不知。”
马致闲心中暗暗叫苦:此事若不妥善处理,只怕当真要酿成大患。疾声道:“头前带路!事关重大,为师须得亲去查探!”
刘朝剑闻言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是”,团身向对岸投去。将抵河面时,双足急踩,踏水而行,转瞬登岸。这一手“飞燕掠水”,深得武当派轻功之妙,他先前追击之时不曾显露。
马致闲紧随而至。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直向西郊而去。
东关大街上,英雄府火势毫不见缓,火光只耀得满街通明。所幸英雄府本为河洛镖局之所在,墙屋不与左近建筑相连,加之今夜又无大风,火势虽大,却并未蔓延开来。四周居民多已被大火惊醒,披着衣衫远远观望,或指指点点,或议论纷纷。
百余丈外,有一阁楼。底楼昏暗,似并之中一灯如豆,灯光昏黄,映得满阁人影绰绰,也不知这小阁之中聚了多少人。
其中一人道:“卫武该当身在鲁东才是,怎的会在此现身?秦家的种被他掳走,只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人嗓音尖酸中透着阴冷,令人闻之不适。
一人沉声应道:“无妨!那两个小娃受了萨某的掌力,断难活命。”
余人均知这萨姓之人此言非虚,默不作声。
“阿弥陀佛!”另一人宣了一声佛号,嗓音浑厚,又继续道:“今日杀孽已重,何必再生冤业?此间大事已了,马真人已先行离去,老衲也不奉陪了。就此告辞。”说罢起身而去。
又有数人相继离去,引得小阁中灯影晃动。待得小阁重归平静,那嗓音尖酸之人说道:“呸!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做都做了,偏要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真是恶心!”
“嘿!人家自居正道中人呢。若不这般做作,只怕是连话都不会说了。”不知是谁这样说道,引得满阁哄笑。
今日之事,大局已定,众人均觉犹如放下悬在心头的大石。那嗓音尖酸之人忽道:“萨兄,听闻你近日喜得一女,当真可喜可贺啊!不知是否有幸,去喝一盅贤侄女的满月酒呢?”
那萨姓之人听他这般说,非但毫无喜意,反而冷哼一声,道:“怎么,英雄府的满月酒没喝够,夏兄还欲到我太一门去喝一杯么?夏兄如若赏脸,萨某随时恭候大驾。”
这话中敌意十足,那人却浑不在意,干笑两声,说道:“萨兄误会了,误会了!夏某诚意道贺,绝无他心!”这人嗓音本就尖酸阴冷,此刻又强带着些笑意,入耳更是瘆人。
眼见二人话不投机,另一人说道:“今日大事了结,小老儿也有些倦了。就是二位有心动手,小老儿也没那个精神头观战。少陪了!”说罢并不理会余人,径自离去。
旁人似乎对他颇为忌惮,不自觉地为他让行。那夏姓之人甚觉无趣,也告辞而去。余人陆续离开,小阁中只剩下那萨姓之人。
“空儿,上来罢。”萨姓之人扬声道。缓步走到窗前,遥望那英雄府的大火。
“噔噔”楼梯声响,一人疾步登上小阁。那人身形矮小,面容稚嫩,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向萨姓之人躬身行了礼,站立身后,也望向那火光。火光熊熊,映入少年双瞳,他只觉说不出的畅快。
撒姓之人说道:“空儿,此番成就大事,你功劳不小。可要师父奖赏你些什么?”
少年毫不迟疑,答道:“都是师父运筹帷幄,弟子不敢居功。”
萨姓之人哈哈长笑,伸手拍了拍少年肩头,意甚赞许。
少年眼见那手掌拍落,身形轻颤,似乎甚为恐惧。但终究强定住身形,任由那手掌落在肩头。
萨姓之人看在眼中,只道是少年乍逢大事,难免有些紧张,是以并不在意。一老一少伫立窗口,共同观望火势。
月光透窗而入,映出二人身后一长一短两道影子分立左右,甚是清晰。
却说白致远抱着二童一路西驰,当真疾如奔雷、迅若闪电。只怕任谁都不会相信,这竟是先前那个在村路上跟头连连之人。
行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地势渐高,四周草木也多了起来。洛阳四面环山,此刻已是临近山区。白致远寻了株高树,一个纵跃,身形已斜倚在枝干上。举目四望,周遭一片漆黑,并无所获。
跃回地面,仍是向前急行。身旁草木愈密,山势愈险,多有阻碍,行进远不如先前迅疾。白致远心下焦虑,向怀中查看,只觉二童仍有气息,这才心头略宽。抬头望时,前方隐约一方怪石凸起,较之周遭地势高出不少,甚是显眼。
白致远毫不迟疑,提气而上,转瞬已至怪石顶上。四下遥望,仍是一片漆黑,唯左首远处似有一点灯火。跃下怪石,那隐约的灯火便又不见了。但白致远已认定方位,飞草踏木而去。
只盏茶功夫,前方现出一面高墙。墙体甚长,夜色中也看不清延伸何处。白致远径直越墙而入。
此处当是一座山庄,占地甚广。庄内比屋连甍,层楼叠榭。白致远只觉有隐隐药香之气入鼻,心中稍定,知晓自己找对了地方。但山庄甚大,却不知自己要找那人所在何处。
此刻夜已深,四周幽黑寂静,仍不见先前遥望的那一点灯火。白致远跃上身侧屋顶,终见不远处有一片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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