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城中稍有异动,司徒跋都已经观在眼底,凌晨时分,进城的樵夫在城外的桃树林里发现一具死尸,城里的人甚至还未听闻这件事时,司徒跋就已经封锁消息,命司徒光前去处理掉那具死尸,提前拔去了任何能引起恐慌流言的引火索,为海潮节平稳顺利的进行铺平道路。
庞大的青鳞城,如此的琐事太多,任凭他司徒跋心有七窍,也不免心力交瘁,听了一上午的报告,他着实有些厌烦,当即支走众人,拐进书房休憩片刻。
书房是个难得的安静之所,司徒跋坐在书房的文案前,兑水、研墨、,将白纸铺在文案上,他提写罢,他看向文案前的窗户,阳光照进窗口,窗外碧竹掩映,繁花艳丽,他手中的金印却迟迟不肯落下。
“爹”
司徒光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司徒跋回过神来,见司徒光跨进书房,将金印搁置一旁,问:“城外桃林里的那具死尸,你可调查清楚了?”
“死者身穿夜行衣,持剑,大约二三十岁。中毒而死。”司徒光说。
“死者来自哪里?”
“不知道。”
司徒光天资聪颖,他想要调查某个人,最多只要用三四个时辰,就可以把那人的出身家世、习惯嗜好,从哪里来,往哪里去,通通调查清楚。司徒光从未让司徒跋失望过,向来是所有子嗣中司徒跋最为欣赏和器重的人。而此时,司徒跋不禁眉头一皱,他未料到从儿子的口中说出的竟是“不知道”这三个字。
“死者中的什么毒?”司徒跋问。
“烟风瘴。”
司徒跋瞳孔收缩,听到“烟风瘴”这个词,他忽然想起一个人。那人曾是他的部下,善使各种毒物,后来,那人辞官前往圣城,拜入天云宗门下,自此断去尘缘,做了一名空门中人。晏离。这名字从司徒跋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夜行衣,持剑”司徒跋说:“依此看,他是个武者,死在昨天晚上。”
“剑,你可曾仔细查看过?”
“那是柄极普通的黑铁剑,这种剑粗糙沉重,使用这种剑的人不是真正的高手,便是自负的傻瓜,亦或是真正穷困潦倒的剑客。”
“有没有特殊的地方?”司徒跋又问。
“那夜行衣倒有些不同寻常。普通的夜行衣往往都是黑色的,死者的夜行衣却是蓝黑色,我认为,在夜晚,黑色衣服其实有着明显的轮廓,蓝黑色反而更具隐蔽性。另外,死者的衣服由丝与呢绒混合制成,这种布料比棉麻、皮革更轻更柔韧也更贵重。但是,对于这种丝和呢绒产自哪里,我却查不出来,很可能它们是由死者亲手培育的材料,缫丝、剪绒、纺线、织衣也都是由死者自己完成的。我做过尝试,当人穿上棉麻、皮革所制的衣服快速行动时,衣服会随风震动发出声响,而穿上死者的衣服后,行动时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可能与这种丝绒布料的柔性有关。”司徒光说。
司徒跋渐渐对这个死人产生了兴趣。他为什么会死在城外?看样子他在追杀一个人,那被追杀的人又是谁?
这死者生前是个杀手,而且是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只有经验丰富的职业杀手,才会对夜行衣的颜色、材质等方面的细节进行过如此精心的实践研究。司徒跋如此沉思着,脸色也渐渐阴沉起来。
“爹。”司徒光见父亲陷入深思,提醒道。
司徒跋回过神来,再次拿起案上的金印,这次,他在文书上盖下了印章,将文书递给司徒光。
“把这封文书交给城里的兵部统领。让他们运遣兵力,势必要在海潮节之前完成部署。”
司徒光瞧了一眼文书,疑惑不解:“即便到了海潮节那日,为预防不测,避免城内秩序的混乱,可也犯不着动用如此庞大的兵力啊。难道,爹还有其他打算?”
“最近各地发生多起暗杀事件,被杀的都是些重要的王侯和官员,人们同样查不出杀手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爹是怕。”司徒光揣测着:“在海潮节那天,鱼龙混杂,会有杀手前来行刺?”
“如果我被列入了刺杀名单,那么暗杀者可能已经潜伏在城里了。前几日的那些青衣刺客,也可能就是暗杀者之一。”司徒跋说。
“之一?难道还有其他可能的暗杀者?”司徒光问。
“不错。海潮节的那一天,是行刺的最佳时机,届时,也许会出现五种势力。”
“五种?”
“前几日的那些青衣刺客、平日出现的普通刺客、城外桃林里死了的那名剑客分别属于三种不同的势力。”司徒跋说。
“另外两种呢?”司徒光问。
“那些青衣刺客连番行动,却在府上转了一圈又安然离去,并未真正下手过,他们为什么要做出打草惊蛇的举动?”司徒跋提醒司徒光说。
“只能说明,他们并不打算行刺,或者是对刺杀没有把握,是在惧怕着什么。”
“不错。他们惧怕的是府中的禁卫兵,他们潜入府内的目的,是为了弄清楚这里的防御工事,确保真正下手时能够一步成功。”
“这和另外两股势力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青衣刺客每次前来,仿佛对这座王府了如指掌吗?每次,他们潜入和撤离的方向都不相同,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这些方位杂乱无章,如果不是对府内格局十分的清晰明了,从哪里潜入从哪里撤离避开禁卫兵们的追踪,怎么可能是如此轻而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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