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是许多人在一定区域共同生活的集合体。
上凹,在早年的时候是单独设置过一个乡的,后来被取消,但是保留了六个行政村的分划,村名依次为凹一到凹六。
上凹的六个村中,除了凹一村离上凹中心区域有约500米,凹六村离中心区域约一千米以外,其余四个村都是紧密相连的,新建造的房屋更是在各个村之间互相穿插,你走在其中永远也无法分清楚到底是身在凹几村。
上凹的村民以张、闵二姓为主,可谓同宗同源,而二姓之间人数相差不多,彼此和睦,共同生活历经数百年。
村民之间互相通婚也很普遍,形成姻亲、宗亲、朋友、邻居等各种人际关系网。
地理上的相邻性,人际关系上的交叉亲密性,使得村民心底产生“我是个上凹人”的认同感,形成“上凹村”的凝聚力。
其实,上凹北边采石场生产,造成直接影响的无非是——房子或者农田离采石场较近的村民。而对其他离的较远的村民的影响,基本上可以忽略。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上凹村民谈论采石场的时候,是将采石场当做对“整个上凹”的危害来看待的。
以至于,当天有二三十个上凹村民,去市信访局反应采石场的环境污染问题。
而当上凹这些访民将去信访的结果——市里不准备关闭采石场——这个消息带回村子的时候,消息很快在整个上凹传播开来。
村里虽然没有用“广播电视报纸网络”这些现代媒体来传播这个消息,但是“口口相传”这种人类最原始的信息传播方式却也显示出它的极大威力。
麻将摊、老人协会、超市小店、溪边的洗衣点、田野里、饭桌前、水井边……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消息的流传。
“市里不准备关闭采石场。”
而伴随着可靠消息的,是那些所谓的小道消息。
“凹*村的书记在采石场有**股份。”
“**局的局长又在采石场里面有**股份。”
“采石场幕后老板**是市领导**的亲戚。”
“采石场生产一天的利润就是十万,暴利啊。”
……
谣言铺天盖地,三人成虎,俨然有席卷上凹之势。
空穴来风,并非无因,却也无人去分辨和在意谣言的真假。
仍而,上凹人的怒火被真假混杂的消息点燃了。
“上凹人被采石场欺负到家门口了。”
“上凹人子能商。”
到了第二天,上凹各个主要路口的墙壁上居然贴满了“大字报”。例数采石场的“罪恶”,有些“大字报”还指名道姓村干部勾结外人,出卖上凹人的利益。
更有直白而煽动性的“大字报”,居然号召起村民去采石场讨要说法。
当周蓉接到上凹某个村书记打来的电话,得知该消息的时候,心下一惊,暗道:不好,可能要出事了。
周蓉赶紧打电话向镇里杨副书记汇报。然后又按照杨副书记的指示,组织上凹的驻村干部去把“大字报”撕毁,并尽量追查罪魁祸首。
于是,余强、阿呆、牟甜、赵琪琪等4名上凹驻村干部被派往村里撕毁“大字报”,并追查贴“大字报“的元凶。张刚虽然也驻村在上凹,但是考虑到他是上凹本地人,所以周蓉就没派他去。而另外一个上凹的驻村干部老于却是家中有事没来上班。
一如既往,阿呆自己坐去上凹,而牟甜和赵琪琪坐余强的车子去。
赵琪琪也和往常一样第一时间抢占副驾驶座位置,好似那位置是余强夫人专座似的。
明明他的车子还空两个位置的,余强就是不希望这个碍眼的阿呆去坐他车子,当然阿呆也不稀罕。
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阿呆一边等待着他的公交车,一边在心里嘀咕: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贴“大字报“,这上凹人还真有才。哎,你们倒是有才,这可苦了我们这些去撕的,难道等下还满村子去找“大字报”撕啊?真是郁闷。
秋渐深,风儿也有些许凉意,算算日子,应该快到国庆节了,到时候单位放个长假,可以回家好好陪陪爷爷了,哎,好长时间没和爷爷一起捡垃圾了。想到了爷爷,阿呆心下一阵叹息。
十来分钟后,公交车来了,阿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花了一块五买了去上凹的车票,这个车子是从镇里的街口村开往上凹的。
只听车上的人,都在一个劲地谈论采石场的事情。呀,这些村民消息还真是灵通啊,居然知道了昨天的信访结果,这才过去一天时间啊。
更了不得的是,这些村民居然谈论了许多采石场的内幕消息,还有鼻子有脸的。
“采石场关不掉,那只能说明上凹人没用。你没有关系去反应问题谁理你啊?人家关系早就通好了。如果市长市委书记是咱们上凹人,看看他们采石场开的下去不?”一位不知名的老人大发感概。
阿呆想了想他的话,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世间先有强弱,后有对错。而决定结果的往往是强弱,不是对错。
想不到看似没文化的乡村老头,确也委实明白事理,自己以后切不可小看了这些农村的农民。
正想着,车子已经过了上凹桥,到了上凹的村口。
阿呆下了车子,准备开始他的工作:找到并撕毁“大字报”。
茫茫上凹,人口七八千,有两千多户吧,房子少说有四五千间吧,这周书记也没说这些大字报具体贴在哪些地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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