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琉璃嵌着浑圆的光晕。这便是从水底仰望天空的景色吗?”悬浮在深潭的罗福月呢喃地自语着。柔和的水流抚mo着她,温暖的阳光包裹着她,就像小时候在村前小河潜水时一样。“是在做梦吗?如果不醒该有多好…”
罗福月闭上眼睛,赤裸的脚踝传来一阵瘙痒。顺势低头的她发现在自己的脚边一屡屡金色的细线正顺着水流打着旋儿。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旋涡宛如一朵绽放于深渊的金菊,越是深入潭底金黄发亮的丝线就越密集。然后在那片闪耀的金黄中心罗福月看见一张脸。一张毫无血色苍白的脸。细弯的眉毛扬成挑衅的弧度、鲜红的嘴唇带着轻蔑的笑意、滚圆的杏眼闪烁着盛气凌人的骄傲……那是……
“听到没有。全寝室都要求惩罚你哦。”白色的人脸发出了旨高气昂的声音,金色的发丝也似蠢动着的水草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地将罗福月包裹在了中心。
深陷恶梦中心的罗福月望着底下那张熟悉的脸庞,环抱着的双臂紧缩成了一团,从止不住打颤的双唇之间歇斯底里地喊叫道,“不是的!不是的!阿丽的钱包不是我偷的!”
看着前一刻还在昏迷之中的少女突然怪叫着坐起身,医务室的保健医生不由快步上前拍着少女的背脊柔声安慰道:“不用怕,不用怕,没事了。”
仿佛是刚从水中捞起的鱼,罗福月张着嘴巴大口喘着气,柔软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她那苍白的额头上。惊魂未定的她在打量了一番四周的场景之后,干咽了口唾沫怯生生地问道:“这是……”
“你刚才在车祸现场晕倒了。是乌教授把你送来医务室的。”保健医生说到这里又转口责备道,“咳呀,我说你们这些女生啊,胆子小就别去凑那种热闹嘛。瞧瞧被吓坏了吧。”
车祸……罗福月的脑中立即显现出了犹如压花般的雪儿被夹在电线杆子与卡车之间的景象。雪儿死了,被车撞死了。我预见了她的死亡,却没有及时警告她!是我!是我!瞳孔猛地收缩的罗福月抱住自己的脑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鸣。
保健医生见状连忙倒了杯温水递上前道:“好了,好了。孩子,忘记你所看见的不愉快场景吧。一切都过去了。”
罗福月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了保健医生递来的茶水,那微热的温度让她稍稍定了定神。然后犹豫了半晌的她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老师,那个…那个被撞死的女生是我的室友雪儿。”
“哦,那太不幸了。还那么年轻呢。”保健医生黯然地点头附和着。
“可是我…我在之前梦见了她出事。”罗福月双手捂住脸用带着微弱哭腔的声音呜咽道。
“这种事被来就是意外啊。”保健医生唏嘘着拍了拍少女抽动的肩膀。但罗福月却死命地摇着头解释道:“不是的。老师,我的梦一向都很准的。如果我能早点做到那个梦的话,那么雪儿…雪儿就不会……不仅是雪儿,我还梦见了阿丽。阿丽也会出事的。我要,我现在就要警告她去!”
“啊?”保健医生一脸尴尬地看着面前情绪有些失控的少女。罗福月的一番话语在她看来显然是受刺激后的无稽之谈。于是她顺手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板药片,然后用哄孩子的口吻对罗福月劝解道,“你也别太难过了。谁都不想让这种事发生的。来,这药拿去。睡前服一片。相信你很快就会好的。”
罗福月接过那板白色的小药片,低头一看,原来是镇定药。苍白的嘴角在那一瞬间弯起了一道苦涩的弧度,跟着她下了床对着保健医生弯了弯腰说道:“谢谢老师。刚才说了些奇怪的话,真是对不起。”
“哈…哈哈。没事,没事。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就没事了。”保健医生干笑着起身将在她看来有些不正常的少女送出了门。
走出医务室所在的大楼罗福月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雪儿的惨死与刚才在医务室所做的梦仍旧残留在她的脑海里。但相比先前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果然,在这里没人会相信我的梦能预示未来。罗福月有些落寞地把玩着手里的镇定药。在老家罗福月的梦境一直都被乡亲视为占卜凶吉的预兆。就算那时还年幼她却依旧能从大人们虔诚的目光中读出他们对自己的敬畏。但是在这里。在这个没有青山没有绿水的城市里,罗福月却成了大家嘲笑的对象。
什么预兆啊,那都是老太婆才会相信的东西。
从乡下来的土丫头果然脑袋不好使。
呵呵,她是神经病吧。
……
“我没有骗人。我没有病。瞧,雪儿死了。我的梦境被印证了。阿丽也会死。如果她不相信我的话,她也会死。不,她会相信的。有雪儿的例子,她一定会相信我的。只要我帮阿丽躲过这一劫,大家都会相信我的。”在心中如此呢喃着的罗福月不由快了步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刚才保健医生配给她的镇定药早已在她手中揉捏得不成形,并被顺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筒里。
当罗福月回到寝室时,房间里的窗帘还禁闭着。之前经过一夜狂欢的少女们大多躺在床上尚未起身。这也难怪,对于罗福月所在314寝室来说,七张床铺同时空置一夜的情形并不希奇。那些刚刚摆脱高考压力,摆脱父母束缚的年轻少女们正压抑着大把的精力需要释放。反倒是寝室、教室、食堂三点一线的罗福月成了这里的异类。
“我说你去哪儿了?不是让你帮我们带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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