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笑着,连连朝沈月然使眼色。
沈月然连忙欠身,声音中竟带有几分哽咽,“谢谢卫夫人。”
事隔多年,当她再一次陷入爱河,为他付出,与他携手,只为了二人的未来,竟觉得一阵慨然,每一分都来之不易,弥足珍贵。
卫奕激动不已,拉起沈月然,就向外跑去。
“卫大人,你要做什么,卫夫人还在这里!”
沈月然羞红了脸,惊呼。
“月然,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快走,过了子时,就不是七夕的心意了。”他笑着,脚下不停。
“卫夫人,我……”
沈月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任由卫奕牵着自己,面上满是羞赧之色。
“去罢,去罢。”
刘惠琳慈爱地笑着,冲二人摆手。
“今个儿本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日子,倒是我耽搁许久呢。”
亭阁里丫头婆子见此,窃笑私语,卫府的后花园里,经历了方才的紧张,如今嘻笑声一片。
沈月然被一种豁然开朗后的幸福感塞满,她看向二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心波荡漾。
跟着他,总是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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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许久之后,沈月然每每想起那一年的七夕,总是心有余悸。
事实证明,幸福很狡猾,总是在你以为紧紧抓住它的时候溜走。
你以为它是你的,其实,它只是路过,稍纵即逝。
那一晚,卫奕尚未走出五步远,突然停下了脚步。
“月然,我……”
他转头,皱紧了眉头,似是极为难受。
月光下的他一手捧住心口,面色变得苍白,额头渗出阵阵虚汗。
她大惊,连忙扶住他,“卫大人,你怎么了……”
“噗——”
那一晚,还站在亭阁中目送二人的刘惠琳似乎也察觉出异样,唤来熙春,疾步走出亭阁。
“奕儿……”
夜色中的她看得并不真切,只有急声唤道。
待她走近,看清如何,两眼翻白,来不及惊呼一声,就晕了过去。
“夫人,少爷,夫人,少爷……”
那一晚,熙春手忙脚乱,一手扶住晕倒的刘惠琳,一边惊慌失措地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夫人,少爷……”
对于那一晚,她记得只有这么多。
卫夫人的晕厥,熙春的慌乱,和他的七窍生血。
她无助地抱住浑身是血、早已经昏迷不醒的他,惊慌地看着同样昏迷的卫夫人和忙做一团的卫府下人。
她只觉周围全是呼喊与哭泣,令她有种恍然,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可怕又看不到底的恶梦。
“你说,你究竟在饭菜里动了什么手脚?为何夫人与少爷吃了你做的瓜宴,全都昏迷不醒?”
熙春的问话把她拉回现实,两个高头大马的家丁围上来,将她拖向一边。
“我没有,我没有……”
她无助地看着被家丁抬走的他,哭喊着摇头。
“没有?等老爷回来你再申冤罢。不过,今晚可能会委屈你,沈姑娘。”
……
她在耳房里待了一宿,也哭了一宿。
那一晚,卫府的灯火没有熄灭过,一直点到天亮。
不断有人出入,马车声,脚步声,询问声,络绎不绝。
她不断拍打着门板和窗棂,拼命向外望去,只求能得到关于他的消息。
可是,哪怕她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愿意搭理她,在这个已经乱了套的卫府,她仿佛成了被大家遗忘的那个人。
她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双手,手掌、指缝间的血迹在月色下发出渗人的青光。
太突然了!
明明,前一刻,卫夫人才应允她从此与卫奕来往。
明明,前一刻,卫奕才兴致勃勃地嚷着有礼物送给她。
明明,前一刻,她与卫奕的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
明明,前一刻,她还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为何下一刻就……
她惶恐着,没有一刻合上过眼睛,直到第二天辰时,姚进谦匆匆走来。
姚进谦打开房门,送来一盆温水和一件干净的衣裙,嘴里叨叨不停。
“沈小姐,您快清洗一下,换件衣裳。本想去成衣铺子里给您买上一件,可是这个点儿,哪家铺子也没有开门,只得从秀儿那里拿来一件将就,沈小姐千万莫要怪罪。”
沈月然哪里顾得上清洗,盼了一夜终于盼来一个卫府的人,她二话不说就抓住了姚进谦。
“进谦,他如何,他如何,他现在如何了……”
她既紧张又不安,心中却一直告诫自己“没事,没事,他一定没事”。
姚进谦面露难色,左右瞧了瞧。
“这样,您先换好衣裳,待会儿边走边说。”
边走边说?走去哪里?
沈月然大喜,“你是说待会儿就能见到他吗?”
“唔,您、您先换好衣裳罢。”姚进谦含糊其辞,带上房门,隐去身子,垂头立在门外。
沈月然生怕耽误了半分,赶紧净了净手和面,脱去血衣,换上衣裳后,走出耳房。
姚进谦在前,她紧随其后,忍不住又问道,“他如何?是不是醒了?大夫怎么说?”
姚进谦脚下不停,闷声道,“主子他——没醒。”
沈月然脚下一滞,又赶紧追上他。
“没醒?是不是还需要静养与康复?”
她拼命向好的方向想去。
“主子他——”
姚进谦似乎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换了一个起头,“昨晚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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