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熙春姐姐帮衬。”
吴兆言一见着熙春,就施了个大礼。
熙春连忙还礼,“校正大人,这可使不得,熙春只是一介婢女,受不起大人这般大礼。何况此事事关少爷,熙春只是不忍少爷日后伤心。”
吴兆言叹道,“是的,卫大哥一向英明神勇,若因情痴一时蒙了双眼,卫太傅和卫夫人怕是也承受不起。”
熙春气道,“幸亏校正大人及时将真相对夫人道了出来,夫人气归气,可到底还能收拾。万一让这样的女子进了门,才真是卫家的灾难。”
“说真的,方才若不是听校正说,熙春真想不到那女子是如此恶劣的人!”熙春心有余悸。
吴兆言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正是如此。”
他顿了顿,再次施礼,“其实今日之事,在下也是有私心的。”
他面有愧色。
熙春再次还礼,“校正大人有话请讲。”
吴兆言道,“那沈月然毕竟与吴家有亲,在下也是生怕因为她坏了卫吴两家的关系,才出此下策,劳熙春姐姐将卫夫人带到戏楼。所以,说到底,在下并非全为了卫大人,也是为了自个儿。在下只怕万一此事被卫夫人知晓,恐怕……”
熙春不以为然。
“校正大人若是介意此事,当是不必要。熙春能明白大人的处境和心意,所以,此事只有大人知,熙春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回头夫人断了少爷的这门心思,往后谁还会记得沈月然这个人,谁还会提及戏楼之事?所以,校正大人尽可把心放进肚子里去,熙春把得住这其中的分寸。”她说道。
吴兆言笑道,“熙春姐姐思虑得是,看来是在下多虑了。”
见天色不早,熙春欠身告辞。
“夫人对此事相当重视,一回来就派了下人赶往文池查证此事。熙春道别,校正大人也早些回去。”
吴兆言目送熙春离去,直到人影消失不见,才步伐轻快地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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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待吴兆言看清来人,不禁怔住。
来人也不施礼,从巷口徐徐走来,目光玩味十足地在他脸上打量。
“是我,吴校正。”来人微笑道,态度却是戏谑十足。
吴兆言变了脸色。
瞧这般架式,来人定是有备而来,至少方才他与熙春的对话他是全听了去的。
吴兆言沉下脸,骂道,“堂堂周家三少爷,尽干些偷窥觊觎之事,岂是君子所为!?”
他先发制人,说着,抬脚离开。
不料,周岸则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吴兆言恼羞成怒,喝道,“你放手!”
任吴兆言如何用力,周岸则纹丝不动,只是瞧着他,目光中全是挑衅。
吴兆言冷了眼眸,一手被周岸则钳制不得动弹,另一手朝周岸则脸上呼去。
周岸则眼明手快,另一手一把抓住,两手使力,吴兆言被推了个踉跄。
力量上的绝对弱势令吴兆言心中的愤怒逐渐变成恐惧。
“你——好你个周岸则,人前弱不禁风,人后却是练家子,你、你想怎么样?”他口中强硬,身子却步步向墙角靠去。
周岸则笑道,“就是想找校正谈笔交易,校正若有意,移步隐处咱们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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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沈月然早起正准备与绿苏一道去饼铺,卫奕带着姚进谦来了。
沈月然见了卫奕自然欢喜,可又奇道,“今个儿不是沐休日,卫大人怎的来了?”
卫奕见她一脸欢快,心中也是喜悦。
他刚想上前一步,又停下,瞪了一眼身后的姚进谦。
姚进谦缩了缩脖子。
“主子呀,容人喘口气呀,这两脚都没有站稳,就急着赶人家走。”
他话语中是不满,手脚却没闲着,两手推起独轮车。
绿苏笑着,快步跟上他。
二人走后,沈月然嗔道,“瞧你,每次来都急着赶人家走,我连沏茶待客的机会都没有。”
卫奕嘻嘻笑着,握住她的手,“那两个大活人多碍事,和你在一起,耽搁一秒一刻都是浪费。”
沈月然甜笑,投入卫奕怀中。
六年了,久违的爱情如甘霖一般滋润她的心田,令她沉醉不已。
“喛,你还没说你今个儿怎么来了的?”她仰头问道。
卫奕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打开,是一支精雕细琢的玉簪。
玉簪通体血红,却又晶莹剔透,质地温润,造型别致,簪头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红梅花。
“这是……”
沈月然只觉那簪头的红梅样式分外眼熟。
卫奕道,“上元灯节那晚我拐走你时,你头上戴的就是一只红梅发绳。我依样画瓢,让工匠用鸡血石雕刻了一枚玉簪,好不好看?”
沈月然又惊又喜。
喜的是,这般琐碎的事,又隔了这许久,他居然还记得,还记得分毫不差。
惊的则是,这玉簪过于名贵。
鸡血石含有朱砂、石英,产量有限,是一种贵重的矿石,是少数达官贵人们用来做印章的原料。
可是他却用来为她打造了一支玉簪!
她感到惶恐。
“我……”
“怎么了,不喜欢?”卫奕不免失望。
他没有送过女子东西,也不知道女子喜欢什么。只是那晚见她发髻间的红梅在月光下格外耀眼,才一直记在心里。
他以为她会喜欢这些个东西,因为他总见她在袖口、衣襟上绣个图案,或者自个编个样式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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