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气和脚臭虽然不是一回事,可是脚臭的人通常伴有脚气、脚气通常也会导致脚臭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所以,她要弄清楚沈日辉有没有脚气,严不严重。
吴兆容见她态度坦然,不像有什么龌蹉的样子。她想了想,道,“好象有,在趾间好象总是有几粒小水泡,我见他有时临睡前挠一挠,抱怨过几次。”
“没有红斑,糜烂或者渗出之类的吗?”她追问道。
“没有。”吴兆容肯定地道。
那不严重,只是水疱型脚气而已,一个疗程就能搞定。
沈月然心道。
“嫂嫂,你瞧大哥的脚臭都这么多年了,之前一直忙碌,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趁着空闲,不如治治如何?别小看脚臭,有些脚臭可是会传染的,沈重现在还小,待他慢慢长大,万一也染上了,像大哥一般难受,多可惜。”她劝吴兆容。
吴兆容一听沈重也会被传染上,动了心思。
“那如何治?脚臭难道不是天生的吗?”吴兆容奇道。
沈月然笑道,“有些脚臭可能是天生的,有些脚臭却是可以去除的。月儿有一个偏方,嫂嫂拿去给哥哥治一治,万一治好了,不是皆大欢喜么。”
吴兆容“啧啧”两声,伸手向沈月然的脑门上点去。
“你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懒丫头哪里来这么多的偏方?治晕车你有方儿,治脚臭你还有方儿,这是哪门哪派的方儿?”她奚落道。
沈月然嘿嘿一笑,心中暗道,这是全职主妇自成一派。
她递给吴兆容一纸亲笔写下的方子,道,“每晚洗脚两次,先用米醋兑温水,泡脚一柱香(注:十五分钟),再用开水兑凉水,高温泡脚两柱香。泡完脚后,以布巾擦干,再以棉球撑起脚趾,直到完全干燥为止。从今日起,大哥要单独使用一个脚盆,一条布巾,不食辛辣之物,而且他原先穿过的鞋子、袜子也要全部经过蒸煮暴晒之后再穿。嫂嫂多辛苦,只要能坚持五到七日,哥哥的脚臭定能得到缓解,还有可能清除。”
吴兆容半信半疑,接过方子。
“等哪天有空了再试吧。”话是这么说,她却小心地收起方子,一扭一摆地回到客房。
沈月然捂嘴偷笑。
另一边,当晚亥时柳秋嫦安排沈重睡下后,派丫头把吴兆言叫到卧房。
吴兆言已然睡下,听闻娘亲招呼,又重新穿戴,束发,步至谧香阁。
吴丁儒早已坐在堂前桌几旁等候,柳秋嫦听见动静,撩帘而出。
吴兆言见二老面色皆沉,欠身道,“爹爹娘亲这么晚唤孩儿来,可是有要事商议?”
柳秋嫦拿出一纸亲笔信,递给吴兆言,道,“兆容午时悄悄塞给娘亲的,你爹爹已经看过,你也看看吧。”
吴兆言接过信纸,草草过目。
“姐姐想回来?”他挑眉问道。
柳秋嫦道,“是,这几日兆容说得最多的就是文池如何穷如何苦,她是如何想念家人想念京城,她道主要是怕耽误了重儿。重儿聪明,诗书一点就通,就是缺个好先生,重儿若是在京城,估计能是个人才,若是在文池,怕是往后就如那沈日辉一般了。我这做娘亲的,做外祖母的,听见这话,心里难受得紧呢。”
吴兆言哈哈大笑,“娘亲不用难受,我见姐姐现在过得好着呢。她眼睛一瞪,那沈日辉不敢有二话。而且,她看上去可比沈家兄妹俩富态多了。”
柳秋嫦“噗”地一声破涕为笑,指着吴兆言道,“你这孩子,嘴巴总是不饶人,今个儿在宴席上的鬼把戏别以为娘亲没瞧见。兆容是越见圆润,可是京城就是京城,哪里是西北文池能比拟的?兆容想回来,也是人之常情。”
吴兆言想起今日午宴情形,嘻嘻笑道,“好想见那傻大个儿用筷子夹起灌汤包子然后被汤汁淌一脸的窘相,可惜了,可惜了。”
“闭嘴!”吴丁儒瞪眼,“论出身,沈日辉是原三品水利司务沈明功的长子,不比你低,论辈份,他是你姐夫。当年若不是沈明功事发,他沈家怎么会迁往文池,他沈日辉又怎么会一事无成?往后不许再对人家无礼,知不知道?”
吴兆言不以为然,“反正孩儿就是瞧他不顺眼,傻不啦叽,又臭烘烘的,一见就想戏弄。”
吴丁儒再次瞪眼。
柳秋嫦忙打圆场,“兆言的性子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向如此你为何不严加管教?还是你也瞧不起那沈家人?”吴丁儒喝道,“人家大老远地从西北赶来,日夜兼程,到了京城不说请人家到家里坐坐,吃个家宴,尽地主之谊,你可倒好,请去了迎宾楼,我吴丁儒生平就不曾做过这等薄情寡义之事!”
柳秋嫦面上一红。
亲家去世,女婿大老远而来,她至今连吴家的门槛都不曾让人家踏过,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好在沈家兄妹看起来都是不拘小节之人,否则,怕是早就拂袖而去。可是,她也有苦衷。沈明功当年贪腐之事轰动一时,虽说最后少祖不查,沈家外迁,不了了之,可是到底是有案底在身。吴丁儒明年致仕(注:退休),吴兆言又初入汴京府,她可不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生出什么事端。
柳秋嫦委屈得红了眼眶,“好,好,你吴丁儒重情守信,你吴丁儒顶天立地,小人全由我柳秋嫦来做!当初你执意把兆容嫁到沈家,我悔了八年,悔得肠子都青了。如今你还要如当年一般犯傻吗?那是沈家,那是曾经犯下贪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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