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莹一口一口把长粒米吃了个精光,连沾在碗边的米粒也不放过,伸长舌头舔进肚子里。
她打着饱嗝,放下碗筷,找到一只木盆洗净了手,蹦蹦跳跳地跑到吴兆容的身边,蹲下。
吴兆容不知道她还要做什么,目露惊恐,浑身颤抖,艰难地以头点地,哀求不已。
余小莹却咧开了嘴,眯着眼,天真地笑了。
她偏了偏头,突然伸手把吴兆容双耳上的耳坠拽下来,吴兆容疼得掉下眼泪。
余小莹擦尽耳坠上的血滴,小心地放进口袋里。
她又伸出手,伸进吴兆容的脖子、衣裳、腰间摸索,摸了一会儿,从xiè_yī里掏出一块成色十足的蝶形玉佩。
她大喜,再次小心地放进口袋里。
她站起身,手脚并用,把吴兆容推进厨房。
掏出一条早就备好的绳索,一头连向燃烧的炉灶,一头与吴兆容的头发打了个结。
眼看火焰顺着绳索燃起,她尖叫着跳起来,手舞足蹈,哼着不成调儿的小曲跑出沈家。
吴兆容看着越来越近的火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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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沈日辉哭丧着脸,颤声唤道。
吴兆容睁开双眼,见是沈日辉,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死死抓住沈日辉的手,张着嘴,嘶嘶哑哑。
“娘子,别说话,乖乖躺着。”沈日辉呜咽着,安抚她,“郎中来瞧过,煎了药水洗了眼睛和喉咙,说全是皮外伤,不出三日就能恢复。”
“呜——呜——”吴兆容睁大眼睛,拼命摇头。
沈日辉将她放躺在床榻上,连声道,“娘子莫怕,那小鬼跑了,但是月儿全都看见了。她怕那小鬼肚饿于是回家送酥饼,刚好全都看见了。是月儿救了你,她如今去衙门见大人,你放心,定会抓住那小鬼替你报仇。”
吴兆容这才松开双手,疲惫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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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烈日当头,白花花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沈月然攥紧手中的画像,面色比阳光更苍白,跌跌撞撞地向县衙跑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怎么会,怎么会——
要不是亲眼看见,就是天皇老子告诉她,她也只会一口啐去“胡说!”
余小莹只是个孩子啊——
一个孩子怎么会一而再地害人、伤人甚至杀人?!
她定要弄清楚,她究竟有没有做过?她都做了什么?
她还要弄清楚,她为何要杀人?!是谁教她的?!
“你说你要找谁?”张文兴照旧黑口黑面,打着哈欠问道。
卫大人嫉恶如仇,视命案如命令,一时不破案,一时不进食,这就苦了他。
想想人家一个过路的四品京官为了文池的一条人命都专心查案不言吃喝,何况他这个七品的父母官,哪里敢吃喝在前头?
昨晚抓住余子强,连夜审问后余子强画押认罪,卫大人终于肯喝了两碗清淡白粥,今天一早启程赶赴天水。
送走大人,他才松了一口气。刚命后厨备了些海味,打算吃下后睡个回笼觉,又被这老姑娘的鸣冤鼓声惊动。
“民女要找大大人。”沈月然不卑不亢。
她仔细想过,只有一心查案的大大人才能帮她弄清楚她想知道的真相。
何况,所有的一切只是她根据大大人的画像所做的推测,所以,只有找到大大人才能够说得清。
“找谁?”张文兴一愣。
沈月然这才反应过来,大大人只是她对他随口的一个称呼,他的名号来历她还全不知道。
想起昨天县令曾在公堂之上唤他为“卫公子”,于是她道,“卫大人。”
“卫大人?”张文兴冷哼。
昨晚与卫大人共处一室就以为自己与大人很熟了,还敢跑到公堂之上招摇?!要知道,卫大人完全是为了查案,如果不是为了查案,会瞧你这个土里土气的老姑娘一眼么?
“卫大人走了。”张文兴大手一挥,起身退堂。
“大人,别走。”沈月然急道,“民女找卫大人有要事,是关于李家大小姐之事。”
张文兴意兴阑珊,余子强画押认罪,他终于又能高枕无忧,才不会没事找事。
他脚下不停,厉声喝道,“凶案自有衙门处理,岂容你一介妇人说三道四,来人,把她赶出去。”
衙役听令,一左一右架住沈月然,向外拖去。
沈月然大叫,“大人,余子强或许不是真凶,你让民女把话说完……”
“拖出去,拖出去。”张文兴不耐烦,身影已经消失在海水朝屏风之后。
“大人——”沈月然被推搡在地,高声呼喊。
“滚!”一个衙役厉声喝道,拔出腰间配刀。
凌厉的刀锋在烈日炎炎下发出骇人的白光。
沈月然惊惧至极。
“放肆!”
这时,一条马鞭向衙役手中的配刀袭来。
鞭至,刀断,衙役握住半截刀柄,目瞪口呆。
卫奕扬鞭立马,面色凝重,风尘仆仆。
沈月然仰头看向日光下的他,威武,从容,熠熠生辉。
贵公子!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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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今日辰时。
辰时,卫奕告别张文兴,跨马启程,一路向天水疾驰,脑中却在不断回放昨日的种种。
去当铺当换首饰的余子强被埋伏的衙役抓个正着,于是垂头认罪。
“大人,李心仪是我杀的。”
“她总是动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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