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嗯，嗯？”柳老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手里的酒壶差点掉落地上。
“小兔崽子，你知道我老人家晚上睡不好，好不容易打个盹，就被你小子吵醒，去去去，一边去，老小子我烦得很。”
“别介啊，柳老，我就是问问您看这届新生资质如何啊？”
“老子打盹，怎么知道？！”柳老把眼睛一瞪，满口唾沫星子喷了那个人一脸。
“滚滚滚，别来烦我。”说完把头扭过去，不理来者。
来者讪讪一笑，抹了一把脸，仿佛想到了什么，鞠躬告辞。
阳光，池塘，柳树，两个老者。
前者邋遢混沌，后者仙风道骨。
“你也出来了。”柳老悠闲地喝了一口酒，头也不回的说。
“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我知道。”
“看来你的老骨头也不安生啊。”
“去你娘的，老小子我年轻的很。”
“你答应了。”
“不得不答应啊，”柳老又饮了一口酒，缓缓叹道：“命中有变数，处理不好恐怕会有一场大劫哟。
“让他去磨砺一下那些养尊处优太久了的世子们也好。”
“哈哈哈，这块磨刀石够硬。”柳老大笑，旋即低声道：
“让他们也收敛一点吧。”
另一个老者沉默了一会。
裹夹在风声的两个字飘了出来。
“好吧。”
夕阳，池塘，柳树，独影。
“只是近黄昏。”
说罢，又举起了酒壶。
入门后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林荫大道，柏油路面，路边的护栏散发着鲜亮的光泽，阳光隐隐约约地从树叶中钻出来，安安静静，仿佛是美国乡村电影里的画面。
人都走散了，毕竟，一山之间，不到一千人只是一个渺茫的数字。
望向那些仿佛生根在峭壁间的一幢幢风格迥异的房子，或中或西，或是古风悠然，或是摩天炫幻。
财大气粗。
司马觉得自己仿佛依旧是个乡巴佬。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路似乎到了尽头，一堆人慢慢又聚到一起。
眼前变成了青石板路。山雾不知什么时候粘稠了起来，似乎眼前变成了一片混沌。
众人默契的停留在前面的空地，场面安静的诡异。
司马很识趣的站在了最后，观望着剧情的发展。
没有过太久，一个人影好像从一片雾中飘了出来，仔细一瞧，竟然是一位和尚。
“鄙人法号曾为“不明”，你们叫我不明和尚即可。”蓝灰长褂，草鞋扫把，光头铮亮，双手合十，低眉垂目，念念有词。不过三四十年纪，但是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一丝似有似无的压迫感。
司马感触尤为分明，一个和尚眉间竟然出现了沉暮、将死之气，而眼中又带有淡淡肃杀意味，口中念有靡靡佛音，脚下却有冤魂数千缠绕。
矛盾，别扭，令人不安。
“我应该算是你们的考官之一，比如，”和尚淡淡一笑用手轻轻一指，点了两下。
“把那两个家伙抬下去吧，告诉他们明年他们再来试试。”
众人悚然，头纷纷转向那两个倒地人事不省的少年。
死一般的寂静，有人的小腿在发抖，有的人脸颊布满了冷汗，因为没有人知道，眼前的这个和尚，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法，放到了两个人连周围的人都没有丝毫觉察。
可怕，恐怖，心里冰冷。
山风呼啸而过，几乎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和尚的声音又响起了。
“这一批女孩子倒是有几个不错。”那和尚还在摇头晃脑的说道。
“怎么是这个和尚来监考？＂公输瑾向司马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颇为玩味的盯着不安的众人。
“这下可有苦头受了。”
司马神色郑重。
天色渐暗，前路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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