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又是雨后，极不好走。
顾秋乔扶着他，不过一会便大汗淋漓。
燕青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部都倚靠她的身上，重得她忍不住想将他扔掉。
天已亮，狼群也无法追来，顾秋乔这才扶着他找了一个地方歇息，擦了擦满头的汗，顾秋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该减肥了，重死了。”
燕青一派享受，没有刚刚的不自在。
他笑道，“我本来的身体比常林好多了，这具破身体，当然差了。”
“既然这具身体差，那你还死赖着这具身体做什么？”
“我凑和凑和着用，有总比没有好，而且那也是常林欠我的。”
“我郑重的告诉你，常林不欠你什么。”
欠他的，是他自己老爹，关常林什么事儿。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点吃的。”
“记得别再找酸果了，我吃不了的，牙酸。”
顾秋乔瞪了他一眼，“你爱吃不吃。”
真当这里是酒楼呢，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能填饱肚子，她就谢天谢地了。
荒山里，顾秋乔兜兜转转找了半天，累得筋疲力尽，这才找到几颗野果子。
她自己舍不得吃，留给了燕青，没想到却被他给扔了出去。
顾秋乔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吃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饿几天。”
“我想吃肉。”
“想吃肉自己去打。”
“我受伤了。”
“关我什么事，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掉到这里来。”
“你刚刚走了那么久，万一我被狼吃了呢？”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杀那么多人。”
顾秋乔左右张望。
都好几天了，怎么红喜他们还没有找来，难不成他们出了什么事。
楚阳不见了她，肯定很难受的吧。
“你想家了？”燕青丢了一颗小石子过去，问道。
“关你什么事。”
“你爹娘对你好吗？”
“……”
顾秋乔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淡淡道，“很好。”
她在现代是个孤儿，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什么样的，不过穿越后，爹确实对她很好，她相信，如果娘在的话，也会对她很好的。
“你很幸动，我就没你那么幸运了，从我有记忆起，我只能靠自己，身边，其实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的。”
“你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把全村人的性命都给杀了，当然没人跟你做朋友。”
“难道我做错了吗？我杀他们难道杀错了吗？”
“当然错，冤有头，债有主，关那些村民们什么事，如果我跟你一样，对你有仇的话，就把你身边亲近的人都给杀了，对你身边亲近的人公平吗？他们又有什么错。”
“当然有，谁让他们跟我亲近。”
“如果有人现在杀我，你又跟我亲近，他们把仇恨报复在你身上，你又该做何感想。”
燕青冷斥一声，“来就来，难道我还怕他们不成。”
顾秋乔发现自己有病，跟他讲那么多做什么，他根本听不懂人话。
许是她气闷闷的靠着山崖闭目养神，脸色苍白，发丝凌乱，衣裳也破了好几处，整个人极度狼狈，燕青心里一软。
特别是看到她的鞋子，她的鞋子已经磨破了，露出脚趾甲，脚上不少地方也磨破了皮，鲜血冉冉而出。
她这是走了多远的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看着她手里还紧握着两个果子，燕青鼻子一酸。
她为什么不吃果子？刚刚不是说饿了吗？
难道……
她是想把这两个果子留给他吃？
一想到这个可能，燕青的心里顿时甜蜜起来。
他伸手，帮她挡住太阳，让她睡得更加安稳一些。
不知为何，他忽然希望他们的人永远都不要找到他们，他们就这样过就好了。
顾秋乔很累，这一觉睡下去，整整睡了一个早上。
等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时，发现燕青帮她顶着阳光，那双手近乎酸麻了，连动都无法动，也不知他替她挡了多久的阳光。
见她醒来，燕青绽放笑容，“醒了，饿了吧，你手里还有两个果子，你赶紧吃吧。”
“你这是做什么，你的手会血液不通废掉的，赶紧放下。”
她都看不透他了，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燕青手麻，根本动不了，稍微一动，仿佛千千万万只蚂蚁在啃咬着他一样。
他动弹不得，只能讪讪的笑道，“我在动动运动，一直坐着，难受。”
顾秋乔讽刺的瞪了他一眼，帮他把手拿下来，甚至小心的替他按摩着，尽量让他血液循环。
燕青强忍着酸麻，想抽回自己的手，“我没事。”
“手都僵了还没事，放松心情，我替你揉柔。”
她的声音很柔和，动作更轻，燕青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被捧在手心里保护的，尽管她要救的人是常林。
燕青所有的戾气尽消，恍惚道，“其实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道理的，你是第一个。”
顾秋乔动作一顿。很快，又继续揉了起来。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其实我也不大明了，我只知道，对不起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他们在意的人，对我好的人，我也不会忘记，就比如你。”
顾秋乔忽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只能偏头道，“那你以后不能再滥杀无辜了可好？”
“好，我只杀跟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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