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中午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杏子的电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第一句话就跟我说:“小子对不起!”然后就默默无语。我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又似乎不是那么确定,只是轻轻的问她:“我以后约你出来玩,你还会不会出来呢?”杏子轻轻的“嗯”了一声,忽然又傻傻的笑了:“小子,经理说我的字写得跟鸡爪抓的一样,我要开始练字了。你字写得好,帮我选择一本字帖好不好?”
其实我写字并不算太好,不过大学时候在书法班混过一段时间,可能在一般人眼中,已经算非常好了吧。我笑了笑,连声答应。
杏子的声音恢复了平静:“那我不跟你说了,我有事情要做,挂了啊!下次不许这么傻了,写了一晚上,写了几千字,你累不累啊,傻瓜!”我点了点头,也傻傻的笑了。
杏子说:“那挂了啊,拜拜!”
我柔声说:“拜拜!”但是却不挂电话,每次跟杏子通电话都是这样,不管是她打过来,还是我打过去,到最后要挂机的时候,我总是等她放下话筒,然后再放下话筒。也许是想多感受一些她的气息,也许是一种病态的爱,我在自然和不自然之间,养成了这个习惯。
在杏子慢慢放下话筒的一刹那,我听到从她那边传来一阵微微的叹息,细若游丝,几不可闻,却清晰的落入我全神贯注的耳中。
星期三的下午,我接到了一门课的考试成绩,很惊喜的发现上面用红字写了个“b+”;看着周围人一片的c和d,我不由得有些得意。虽然上课的时候,有时候会分心去想着杏子,会去写她的名字来自我陶醉;但是,我久经锻炼的自学能力和游击队一样的突击能力,还是没有被拉下啊。
我窃笑不已,大学本科那四年,除了最后一年拼命的复习考研之外,其它三年,往往用的招术就是半学期玩乐,半学期突击自学。不知道是课本太容易,还是我天生就是这种有突击天赋的天才,每次考试,我总是能够达到很高的分数。于是唬住了一大批人,得了个外号:极品人渣。极品是夸我,人渣则是骂我不上课,打游戏,爬围墙,通宵看球赛了。研究生也能这么读啊,太好了!
我更加高兴的是:如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杏子,大概她再也不会说什么“跟你在一起,会影响你学习”之类的话了吧。分数就是硬道理,她应该明白的。
我很兴奋,于是下午就干起我的老本行:逃课。我找了同寝室的铁杆哥们小强,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好说歹说他终于答应我:如果上课点名,他就捏着嗓子替我报到。
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跑到袁家岭新华书店去给杏子找字帖。那天阳光灿烂,太阳在秋日纯净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的明亮和温暖,我的心也给这太阳照得暖哄哄的,说不出来的舒爽。
我在书店中穿行,寻找一本中意的字帖来送给杏子。杏子没有毛笔书法基础,那种蚕头凤尾、银钩铁划的横竖撇捺效果,如果没有很长时间,吃很多很多的苦,她肯定练不出来;因为我自己当初就吃了很多苦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那种不太讲究笔画,更多注重字结构的书法字帖。这样子,杏子练字的速度也许能够快一些,以她那种不是很耐心的性格,如果让她先练笔画,再练结构,那样太难为她了。
让我很失望的是,我在新华书店没有找到这种字帖。流行的庞中华、张金彪什么的,都是那种特别注重笔画的书法家。
于是我又去了定王台书市,那里是湖南省最大的书市,整个大厦的前三层楼,有不下5000家书店。工夫不负有心人,在3个多小时的寻觅之后,我找到了一本字帖,正好符合我的要求。拿到字帖的时候我想:这个书法家大概也是个懒人吧,只要字的结构,不要字的笔画,这种人可不多;不过,这个懒人可害苦了我这个懒人,跑了一个下午,我的腿都麻木了。我面上露出苦笑,但是心头却甜丝丝的。
定王台书市离杏子的公司并不远,我给杏子拨了个电话。很意外的是,杏子居然无法按时下班,她有很多事情要赶着做,全公司的人都在加班。我想了想说:“那好吧!你加班也要吃晚饭的,我等你一起吃晚饭,到时候把字帖给你。我可是选了一下午哦!”
杏子答应了一声,又匆忙的把电话挂了;看得出,她真的很忙,而且很着急,估计是公司出什么大事了。
我站在定王台那座大厦旁边的小型立交桥头,时间已经是傍晚,晴朗的天空,渐渐西下而显得格外红艳的太阳,还有西边岳麓山在阳光下那一抹似烟似霭的青色,我不由得深深陶醉其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唐代大家李商隐的这句诗忽然从我嘴里流出,我自己都有些迷糊:怎么年纪轻轻,就发出这样的感慨,这可是有些不吉利呢!我伸出手,在脸上轻轻的打了两下,自己骂自己:乌鸦嘴;然后又忍不住笑起来。
7点多的时候,正当我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唤,杏子从公司出来了。她没有带背包下来,显得行色匆匆。我有些不解,问她道:“怎么今天这么忙!”杏子皱了皱眉头说:“小子你别问这么多了,今天所有人都要通宵加班呢!我不陪你吃晚饭了,你快去吧,别饿坏了!”
我故意作生气状,象小孩撒娇一样冲着杏子说:“我不我不,我就要杏子姐姐陪我吃晚饭!”杏子忍俊不禁,终于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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