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草原人的屠刀并不避讳无辜的平民,而且为了谋取财产的屠杀也在帝都各处不停息的发生着,但是杀光全城的居民并不是草原人的本意,而且,即便是他们也有心无力。
士兵们的尸体在城墙外堆了厚厚一层,王宫广场上也是血流成河,整个帝都已经不复之前的繁华景象,到处都是萧索、荒凉和毁灭,但是即便这样,逃难的人群还是四处可见,他们的脸上带着惊慌,在帝都中东躲西藏着,期待能够逃过这一次连同下一次的劫难。
此刻,在帝都东侧的某处,就有这样一群逃难的平民,相同的恐惧将这几百人聚集在一起,让他们追随着某个令他们信任的人的领导。但是那个人也只不过是个惊慌失措的普通人,于是他们不幸地在路上遭遇了另一群逃难者——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慌张,不同的只是他们身上穿着粗麻布的衣服,腰间围着兽皮的袍子,而且手上拿着弯刀。
他们慌乱地转身逃跑,却发现路的尽头也涌入了这样一群敌人。于是,母亲抱紧孩子,丈夫抱紧妻子,他们瑟缩在墙角,闭上眼睛向女神祈祷着。
奇怪的是,不知是不是他们的祈祷得到了回应,那些草原士兵狰狞的弯刀并没有挥向他们。两队人马在看到了对方之后不知为何又叫嚷着什么退了出去。难民中有人已经看出了些端倪,似乎这些草原军队并不是来杀他们的,反而,他们似乎被某种东西,或者是某只部队追着跑……
他们的猜测很快被证实,一群黑甲的士兵从路的两侧通过,向之前慌张逃窜着的部队追去,同时,留下了几个士兵,对着路中残留的几十个没有来得及逃跑的草原士兵,以及几百难民走来。草原人在两边的敌人夹击之下后退,直到退到了帝都的难民群中,无路可退。
终于,他们的血性被激发,所有人像是取得了某种默契那样同时怒吼着挥舞着弯刀向一个方向突围过去。可是那些黑衣的士兵却丝毫不为他们的气势所动,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将草原人一个个的砍倒。黑色的似乎是禁卫军的战士们,就这样迎面顶过了草原人的冲锋,而草原人就像是被犁过的麦田,东倒西歪的躺在血泊之中,只有少数的几个人侥幸逃生,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帝都的难民们几乎要大声叫好了,直到他们看到了那些禁卫军战士身上慢慢涌出的绿色液体,他们才停止了颤抖——这深深印在每个人的恐惧之中的绿色已经让他们连颤抖的余地都不留了……
黑甲的士兵一步步地靠近,几百难民们寂静地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仿佛不出任何声音这些杀戮机器就看不到自己一般。他们无路可退,更不可能抵抗,只能默默等待着命运降临,或者奇迹出现。侥幸逃过一劫的草原人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期待着还滴答着自己同胞献血的长剑再将面前这些帝都人杀戮一空。
黑甲的士兵们举起了剑。
草原人咧开了嘴,帝都人闭上了眼……
奇迹却在这一刻出现了。
长剑并没有落在他们头上,因为那一刻黑衣士兵们转过身,继续追杀刚才侥幸逃脱的那些草原人而去。而逃过一劫的帝都平民们睁开眼,惊魂未定,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似乎只知杀戮的怪物放过了他们。
而事实上,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艾或者托萨卡琳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
也许……他们死前最后的念头不是杀戮,而是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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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帝都的另一侧,吉姆巴正痛苦地发出不甘的大吼。
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之前进入帝都时的那种自信满满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汗水。而他身边的士兵也同样是满身汗浆,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大人,撤退吧!”士兵们张开干裂的嘴唇,哀求道。
吉姆巴却只是默然不语,他还接受不了在他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仅仅是刚才,一切都如同他预料地那样发展着,各级军官们源源不断的将他们搜集来的最精美最值钱的珠宝献给他,于是他就假装看不到他们塞得满满的背囊,然后许诺下一个一个他并没有权力支配的土地给他们部落。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当萨沃坎带着已经损失惨重的残部回到草原之后,被向自己效忠的部落孤立,最后黯然让出草原王座的景象。
可是仅仅是片刻之间,只是这该死的突然从他周围窜出的火苗,就毁掉了一切。
西边的夕阳还没有消散,吉姆巴知道逃向那个方向才有一线生机,但是四周的火焰和坍塌的房屋似乎将所有道路都阻断,他从来不记得自己的来路,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自己需要这么狼狈的逃出去。
既然连这支军队的指挥官都是如此,那么那些士兵怎么可能比他做的更好?他们通常都是在劫掠中,在为从床板下翻出的一颗精美的宝石坠饰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感到事有蹊跷的,而当他们冲出屋门的时候为时已晚,四周都已经化为一片火海。他们看不到夕阳,也分不清方向,帝都的西区就像一个迷宫,而此时,却更像是地狱。漫天的浓烟遮蔽了一切,一半的士兵死于这样的浓烟之下,而剩下的一半则是在走投无路之后被活活烧死。
吉姆巴已经不想去想多少士兵正在死去,或者多少士兵将要死去;同样的,他也不想再去想他带着残兵败将来到萨沃坎面前时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他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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