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迟疑了半响说道,“月儿也不知道该留下来,还是回江南去。”
“怎么,有人催你回江南吗?是你养父?”
“没有,没有人催月儿……是月儿想到养父身体不好,月儿不能在他膝下尽孝,心中甚感不安。”月儿有些慌张的神情。
正说话间,景铭已经跟着杜怀川走了过来。光绪见状,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月儿,你记住了,这个世间,只要朕不答应,没有人可以强迫你作你不愿意的事情。”
说罢,大踏步的向门外走去。身后的景铭不敢怠慢,给杜怀川打了个招呼,匆匆的跟了上去。
冷风一吹,万千的心绪顿时涌上心头,光绪一时之间觉得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挥了挥手,让跟随的马车离开,自己带着景铭慢慢的走着。
夜色已深,天气也渐渐寒冷下来,街道上面已经没有多少行人。远远的,隐约听到一阵打更的声音,四周显得分外的寂静。
“皇上还是坐车回去吧,这风透着骨子里的寒意,皇上不要着风寒,奴才就是万死之罪了。”一旁的景铭见状,走到光绪身边低声说道。
“不妨事,朕的身子骨还受得了这些风寒。”光绪摆了摆手,断然拒绝了景铭的劝谏,只是缓缓的迈动着步子,默默想着心事。
今天月儿的神情,透出一些古怪,他是看出来的了。只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他却怎么也猜不到。他对月儿的心意,他相信以杜怀川的精明,应该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也断然不会让月儿离开。可是,除此以外,又能有谁会让月儿如此为难呢。
想了半天,他心中也没有什么头绪。其实他也明白,说到底,还是自己心中对将来如何安置月儿,一直都没有空闲去想这个问题。而且即便自己有这样的打算,能不能做到,月儿又会不会同意,他都没有把握。
有时候,他也偶尔想过一个问题,自己对月儿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如果用前世的爱情来衡量的话,他自己都觉得很可笑,这个时代,自己连生死都还不知,谈什么狗屁爱情啊,况且,似乎也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只是,相比一个正常的男人对美色的渴望,光绪自问,也还是要多了些内心中的眷恋的。
这样走着想着,心头还是一片烦乱,光绪索性干脆放在一边,不去再想。车到山前再说,此时想得再多也是惘然。
这么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几个街口,光绪猛然抬起头,看到一个十八九岁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正搀扶着一个老头站在街边的屋檐下,神情显得有些激愤的望着远处,嘴里低声的痛骂着什么。
光绪不觉好奇的停下了脚步,走到那个年轻人身边问道,“小伙子,他是生病了,还是出什么事情了?”
年轻人转过头,看了看光绪,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张老伯欠了西城王三他们一笔高利贷,无力还债,他们就非逼着张老伯用女儿小丫抵债,张老伯宁死都不答应,刚刚他们就痛打了他一顿。可惜我来晚了一步,否则非给他们一点教训。”
光绪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虽说衣衫褴褛,眉眼却是分外的清朗,尤其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炯炯有神,光绪不由得心中生出了几分好感。淡淡的说道,“自古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还不了钱,别人自然是要生出是非出来的啊。就算是打官司,他也是非输不可的。”
听了光绪的这一番话,那个年轻人不觉有些气愤的说道,“欠债还钱原本也应该,可那些人分明是早就在打小丫的主意,想着把她卖到青楼里面去,那债是硬生生逼着他们一家人借的。”
以前看小说倒是经常看到这样的情节,不过这种事情,光绪也不想去当什么青天大老爷,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沉吟了片刻,他徐徐问道,“他欠了那些人多少钱啊?”
“原本借了2两银子,现在才一个月不到,就逼着他还20两银子。”年轻人的脸色显得异常的阴郁。说到银子,他也不免透出些英雄气短。
光绪回身对景铭说道,“拿20两银子给他们。”
景铭立即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挑了一张20两的银票,递给了那个年轻人。
光绪的这一举动,倒是着实让那个年轻人大吃一惊。捧着那张银票,竟然是半天说不出话来。愣了半响后,他忽然跪在地上,重重的给光绪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滴水之恩,刑天必将涌泉相报。”
刑天,光绪念着这个名字,忽然想起那句诗,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倒也看不出这个衣着破烂的年轻人,居然会有这样一个有气势的名字。本来打算离开的他,一时也有些好奇的停下脚步,和这个年轻人随意的聊了起来。
“刑天,这个名字倒还颇有些意思,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氏,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还是来找亲戚的啊?”
“名字是父亲取的,他以前跟着曾九爷的湘军剿灭洪杨之乱,湘军解散后,便回了湖南老家。前几年,他和母亲先后故去,我们家又没有什么亲戚,我就拿着父亲临死前写的一封信,到京城来投靠他当年的好友。只是世态炎凉,人家现在官做大了,打发了我几两银子便了事。我举目无亲,盘缠用完后晕倒在街头,是张老伯一家救了我,还收留了我。”虽然谈到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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