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中南见了他们,面露微笑:“年轻人游兴就是好,你们两个这又是去哪里?”
“我们去找卓姐姐,晚上一起去吃金胖子正在钓的鱼。”方慧汀盯着他的药箱,“你又去采药么?”
顾中南微笑道:“哪里,我刚给少夫人把完脉。”
“哦,少夫人病情如何?”云寄桑关切地问。
顾中南叹道:“陈年旧疾,她百脉郁结,调理不顺。再好的药,也治不了心结缠郁。再这样下去,唉……”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少夫人有什么伤心之事么?”云寄桑想起了自己问卓安婕时碰的钉子。
“还不是为了大公子的早丧,红颜薄命啊……”顾中南目露惘然之色。
“那她可以再找一个喜欢的人来爱么!”方慧汀天真地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实在有些惊世骇俗之感。不过云寄桑却并不惊讶。骊府的府宗李知秋处世一向特例独行,儒家的伦常法理在她眼中常常被视若无物,看来方慧汀年纪虽轻,却也多少受到了熏陶。
顾中南的神情却有些尴尬,忙顾左右而言他:“刚才我看到卓姑娘刚刚回去,你们去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办。”言罢逃跑似的匆匆走了。
云寄桑心中正觉奇怪,方慧汀却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亮了起来:“云大哥,你说,少夫人会不会喜欢顾先生啊?”
云寄桑挠了挠头,道:“不会吧,他们年纪差很多呢。”
方慧汀把小嘴一撇:“年纪算什么,只要两个真心相爱,多大的拦阻也不怕!就象任帮主和任夫人那样,历尽艰难,终于可以在一起。”她的眼中露出憧憬之色,显然任自凝和容小盈的爱情故事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最动人的梦想。
云寄桑看她那陶醉的样子,也不敢笑她,想着顾中南的神情,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
卓安婕住的地方在东南角,与少夫人的宅邸相邻,再往东则是乔翼的居处。这一带建筑要少得多,清溪潺回,竹林掩映,显得分外幽静。两人沿着一条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向前,不一会儿便看到了卓安婕所在的房子。
猛一看,那分明是一座山村民居。但柴扉不开,炊烟缭绕,青苔满地,趣意盎然。方慧汀老远便大声喊道:“卓姐姐,我和云大哥看你来啦!”
云寄桑还是头一次来这里,不由四下打量着这间院子。虽然院子不大,可石碾,辘轳,陶瓮,簸箕,石畚炉等农具一应俱全。屋子是原木所建,上覆茅草,古朴而雅致。地上铺着黄沙,上面几行浅浅的脚印记录着主人出入的痕迹。在一些脚印中,露出了血滴似的细小红点。云寄桑心中一震,长吸一口气,定神仔细看时,原来只是一粒粒红色的泥土而已。他吁了口气,暗恨自己的疑神疑鬼。
这时,茅屋的门缓缓打开,身着青色碎花便服的卓安婕微笑着迎了出来。转眼间方慧汀已经投入了她的怀抱。云寄桑看着两人亲热,心中有种难言的轻松。此时此刻,他最信任的便是她们两个人了。
三个人进了屋,首先引起云寄桑注意的便是桌上的一青一黄两个酒葫芦。那两个葫芦静静地立在那里,很有些古朴的憨态。他记得从第一次见卓安婕时,她的腰间便挂着这样两个葫芦,每当她迈起那悠然的步子,两个葫芦便在她纤长的腰间摇摆碰撞,很是活泼。当时他痴痴的盯着这对葫芦,卓安婕知道他喜欢,还摘下那个青色的葫芦给他玩。从那时起,他对这位洒脱飘逸的师姐便始终不能忘情。那一年,他十三岁,卓安婕十九岁。
方慧汀见他望着桌上的两个葫芦出神,心中奇怪,试探着叫他:“云大哥,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云寄桑笑了笑,问卓安婕道:“师姐,这青葫芦里还是当年的那种酒么?”
卓安婕微微一笑:“打开闻闻不就知道了?”
云寄桑等的就是这句话,上前抓起葫芦颠了颠,对她笑道:“好家伙!怕没有二斤重?师姐的酒量又长了。”说着,拔开塞子,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顿时扑面而来。香气虽淡,可直入肺腑,仅是闻着,便有醺然之感。
一边的方慧汀耸动着鼻子,连道“好香!”又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酒,这么香?”
“这酒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云烟过雨……”云寄桑轻声道。
“云烟过雨……”方慧汀喃喃地重复着,渴望地望着卓安婕道:“卓姐姐,阿汀能尝尝么?”
“当然,我给你找个天青瓷的杯子去,喝这种酒,最好就是用这种杯子。”
淡淡的雾气在青得透明的杯中升腾起来,在夕阳下闪动着一种梦幻般的颜色。方慧汀张着小嘴,捧着那一杯酒左看右看,却不忍心喝下去。
“再不喝的话,酒气就跑光了。”云寄桑警告道。
听了他的话,方慧汀才下定了决心似的闭起眼睛,猛地将那口酒灌了下去。然后瞪大了眼睛,眨了几下,长长的吁了口气:“吓,好喝……比金胖子的酒好喝多了……”
“那是自然,胖子的酒怎么能和我的比?”卓安婕笑道。
“卓姐姐,那个葫芦里装的又是什么酒?”方慧汀好奇地问。
云寄桑心中一紧,望向卓安婕。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那黄色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酒。
“那个阿,那是留给我自己喝的苦酒……”虽然卓安婕在笑着,但云寄桑却从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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