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降书是由侯恒温的人送出的。因为只有他的人才熟悉这带的环境,可以顺利联络到城里的叛军。
但是到了第二天,劝降书如同石沉大海,音讯杳然。
当天晚上千岩睡得很不安稳,惊醒了好几次,也不知道是因为身在军营,还是心事太多。
今天一战,自己也算出尽风头,商隐谦在众将面前不免褒奖一翻,千岩颇为受用,只是看靳可尚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这贼眉鼠眼的家伙一直恨恨地盯着自己,千岩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自己从此要多了一个敌人。不过千岩倒不把靳可尚放眼里,相反,他担心自己与皇孙诸容的关系。今天诸容残忍地射杀了那个强盗头目,本来上阵对敌,杀死敌人是情理中事,可千岩总觉得这事很不妥当。或许自己之前把诸容想象得太好了。
诸容有一种狠,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正常情况下你看不到摸不着,不像关憧逸的自大和狂妄来得明显。这种狠,千岩隐约在哪见过,舞帝?尚亲王?还是霜晏和孤立成昔?或者兼有之。
离开未央城这么多天,突然静下来,千岩就想家了。很多熟悉的人的面孔在面前飘来荡去,他想纤纤公主了。一想到他,千岩就有些头疼。似乎自己和她越来越陌生了。
霜华重和霜流枫的形象在脑中越来越清晰,然而这两个又是千岩永远都捉摸不透的人。
千岩在迷迷糊糊中睡着,又在迷迷糊糊中睡醒。这时商隐谦已经召集众人在中军大帐议事了。
昨天送出去的劝降书,至今尚无回音。到底是城里的叛军对劝降一事不屑一顾,还是侯恒温在这事上做了手脚。他的人根本没把信送过去,他不是一直要攻城吗?若是叛军不投劝,到时商隐谦便不得不攻城了。
商隐谦也是怀疑侯恒温在搞鬼。但这事没证无据,当然不能乱说。所以今天重新议事也是谈论一下军队的部署,并无要事。说到劝降书一事,侯恒温讶然道:“末将也正奇怪,为什么送信的人进城那么久,至今还没回来。”
突然他意识到商隐谦在怀疑自己,急忙道:“元帅难道以为末将从中作梗?”
商隐谦一笑,说:“本帅可没说过,那是侯将军自己说的。”
“罢了罢了。”侯恒温无奈地摇头,说,“既然元帅不信末将。那么元帅可以亲自差人前去。末将的人只负责引路。”
商隐谦道:“本帅绝无怀疑侯将军之意。但既然侯将军提出此建议,确是可行。就这么办吧。”
随后商隐谦又再修劝降书一封,由身边的一员偏将亲自携带,在侯恒温的部属引领下,进了叠城。这次商隐谦可是和众将清清楚楚看着那带信的偏将亲自进城的。
结果出人意料,城里的叛军依旧没有答复,那个携信去的偏将都没有回来。
事有蹊跷。
难道叠城里的叛军真的如此坚决,宁可拼个玉石俱焚也不要投降?但是你不投降也好啊,至少把送信的人放出来吧?
商隐谦不解,众将更是一筹莫展。侯恒温和靳可尚乘机添油加醋,说看来叛军已经将送信的人斩杀了,他们根本不把劝降一事放在眼里。这简直就是对大元帅的蔑视。
他们无非是想挑起战端而已。一万多远东军磨刀霍霍一副即将作战的样子。
商隐谦却很冷静,第三天派出第三个人送出第三封劝降书,一直待到第四天,送信的人依然没回来,最令人担心的是,派去接应十皇子关憧逸的斥侯也毫无音讯。
所有人一下子陷入了**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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