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唐太宗在百官的陪同下,登上兴庆宫大殿,先是进行庄严肃穆的礼仪。礼毕,太宗赐宴。霎时,轻歌曼舞,笑语欢声。
今天李世民的精神焕发,他头戴嵌宝冕鎏冠,顶梁门镶着一颗世上罕见的夜明珠,光彩夺目。身披南绣平金、九龙团花杏黄袍,腰束百蝶穿花珍珠带。足蹬翘尖厚底闹龙靴,鞋帮上镶的都是红绿宝石。再看他眉分八彩,目如朗星,八字燕尾黑胡,眉宇之间,透着傲骨英风。太宗特别高兴,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在贞观天子的上垂首,坐的是鲁国公程咬金,大帅尉迟恭,顶天侯侯君集,京营殿帅王君可。下垂首坐的是左班丞相魏征、房玄龄、褚遂良。余者百官俱在两旁列坐,各国使者也列坐两旁,由成亲王李道宗和郡马柴绍坐陪。几百个妙龄绝色的宫女,一个个花团锦簇,端酒布菜,迈着轻盈的舞步,穿梭于坐席之间。在兴庆宫的两廊上,坐着由六百人组成的宫廷乐队,手持笙、管、笛、箫,和着钟声琴板,演奏着悦耳的乐曲——“永庆升平。”
宾主之间,频频敬酒,觥筹交错,猜拳行令,气氛相当融洽、欢腾。太宗兴奋之余,便跟君臣调侃了房玄龄惧内,还爆出前些日子房妻卢氏为禁止丈夫娶妾喝醋之事。
中书侍郎杜正伦嘲讽说:“妻子值得怕的时候有这么三种情况:一是刚出嫁的时候,那端庄严肃样像是菩萨,人哪里有不怕菩萨的呢?二是在生儿育女之后,就像是母老虎,人哪里有不怕老虎的呢?三是等到老了,脸面皱皱巴巴,又瘦又黑又黄,活像是鬼,人哪里有不怕鬼的呢?”听者都大笑起来。
正在高兴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陛下,外臣有本上奏!”
太宗接过上奏文书一看,立刻龙颜大怒,御案重重一击,怒声说道:“这东突厥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朕若是不除其心中不畅!”
长安那边是歌舞升平,风调雨顺。而突厥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原来的突厥人性情淳朴,政令简略。颉利可汗得到中原人赵德言之后,信任和重用他。赵德言作威作福,变更许多旧俗,政令有烦琐又苛刻,突厥人开始不满意。颉利又信任诸胡人而疏远突厥人,胡人贪婪而又反复无常,煽动经常出兵。
近几年冬天有下了数尺深的大雪。连年的大雪,牲畜大多被冻死,百姓都挨冻受饿。颉利由于天灾而用度不足,就对归附的其它诸部横征暴敛,这使得其下的族人更是困苦不堪,国人离散。大唐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富足,自然引起突厥人眼红。这突厥人自己政体没处理好,遭遇灾难,他们竟然在边境烧杀掠夺,惹得边境唐人纷纷背井离乡。
自古中原多畏北狄,南北朝四百多年遭受北方胡族侵扰,即使是隋文帝时期,也只能在边境抵抗,文帝又以宗女妻其东突厥颉利。颉利在隋义成公主的枕头风鼓吹之下,不仅没有约束其族人,反而领兵到朔州境上,说是打猎,然却心怀不轨。毕竟战争是转移民怨,解决内困的最好解决方法。
一阵紧急的军号声将长孙凛从梦中催醒,他匆忙将紧箍着自己的粉臂拉了下来,穿上衣服便匆忙赶往虎帐。
夜凉如水,单怜卿披上外衣,伫立着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悠悠的一声长叹,无限愁绪。这段时间,窦旖因为与心上人捅破了那层薄薄的隔膜,可以名正言顺地终日霸占着长孙凛。
虽然在同一个军营,单怜卿能见到长孙凛的机会却是少得可怜,为了避免被窦旖撞见,她也不便再去他的营房,每日也只能在深夜里地等待着对方出现。然而长孙凛似乎没有察觉到美人心思,今夜若非她不耻恐怕他也未必会过来。
单怜卿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混到如此田地,曾经高傲得视天下男子如粪土的她,如今却是孤单地品尝满独守空房的寂寞。也许刚开始表明了彼此的立场和态度是个错误的选择,然而她又能怎么样呢,两人的背景和立场注定着他们只有一个糟糕的结局,她不敢想下去,她只是成功小心地掩藏真正的心意,不让爱意轻易地流泻。
她也曾经试探着询问他,是否肯为了她抛弃其他的一切。他只是笑了笑,说:“原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抛弃的东西。”她畏缩了,无奈地安于现状。她知道他不可能像齐王姜诸儿那般,为了所爱冒天下之大不韪,就像她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爱情,而弃家仇不顾。
他是第一位令她血液澎湃、脸红耳热、心慌意乱的男子,只要见到他,没来由地就感觉到满足、温暖、有安全感,常常恨不得时光就此停住,让她可紧紧地偎着他,伴着他,直到海角天涯,直到地老天荒。种种未来可能发生的不测,仍然遏止不了她对他的错爱,她对他的迷情,而且是日甚一日。
夹在家仇和爱情之间,她小心翼翼地维持他们之间单薄的ròu_tǐ关系;惟有如此,她才能见着他、摸着他,她并不愿自己陷得这么深,她爱得心惊肉跳,也爱得战战兢兢,害怕战争一旦发生,他们之间随时会突然画上休止符,她爱得好辛酸,爱得好痛苦,犹如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她缓缓地走回屋内,趴在他躺过的枕上,深吸着他留下的味道,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汩汩地滑落。她可悲地想到,这营房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足以证明他曾经来过,她只有到梦中去寻找他的热情、他的体贴、他的爱在梦中,他永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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