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迷看来无缘由地给郡守送礼那叫行贿,所以他不想让新近才收揽的陈生知道。结果这礼品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很让诸葛迷纳闷。他只好硬着头皮请教陈生。
“看来庞义是位清廉的郡守,他误会我的心意啦!”诸葛迷的开场白隐晦行贿的意图。
其实在陈生看来司空见惯,下级新上任给上司送礼天经地义。谁要是说这也算行贿,那家伙不是傻子就一定是疯子。他不假思索立刻看出诸葛迷办事不周:“县令犯了个大大的错误。你的礼品怎么能不编个名目送上去?”
“还要编名目?”诸葛迷头都大了,转念一想:也对啊,行贿也得有个理由啊。
“没名目的送礼叫行贿,没分量的送礼叫不懂规矩。礼送少了人家瞧不起,礼送多了人家怕有求于他不敢接,连分量都得拿捏妥当。”介绍完一套送礼的规矩后,诸葛迷不得不佩服这个识字不满千的陈生。人家这三十年吏可算没白当。
诸葛迷第二次送礼,这回亲自上江州郡守府。登门造访总不能打个空手,于是很自然地把礼品送到庞义手上。庞义热情接待,又连连赞扬诸葛迷,鼓励他到了枳县要注意体察民情。临走前还告诫他到了县乡不要扰民,更不要向老百姓收受贿赂。听得诸葛迷全身发麻,心道:这个郡守说一套做一套,你自己都收受贿赂凭什么叫我不收贿赂。
诸葛迷是不屑收受贿赂的。他创办报社,发明印刷术赚了花不完的钱。据说他套钱的丝线都被挣坏了,没办法谁叫钱多线少。别人一根线套五十个铜钱,他一根线得套一百五十个铜钱。
通常做官的贫穷,那就难保他洁身自好,为了生计收些贿赂。只有像诸葛迷这样钱多得没处放的人做官,才视钱如粪土。因此来到枳县上任,他打算把县衙别人送的彩礼一概退还。结果闹得从上到下,部曲们都有意见。
鄂焕说得好听点:“别人都是一片好心,兄弟还是收下吧。总不能得罪人啊!”
韩天成就说得更直接了:“兄弟,你自己不要这些钱,那就赏赐给手下的弟兄们。大家得了钱好给你卖命!”
还是陈生一眼望穿诸葛迷的心思:“这钱原本是大家应该孝敬您的。收下了也没什么坏处,不收坏处才大呢。大人现在不领情,将来乡里这些人怕会为难您!”
诸葛迷叹了口气,连大家公认的廉吏都这么想,还能说什么呢。当行贿受贿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情,那些清高正直的人反倒成为异类。在这个讲究人际关系的社会里,异类是成不了大事的。
忽然茶仙的一席话在脑海里回旋:成大事者不拘泥于小节。大仁大智者不会讲求那些细小的仁义。
“也许我太注重细节,难怪仙子临别前会有这番嘱咐。”诸葛迷这么想着,心情舒畅,笑道:“怎么说还得给人家面子。礼物都照单全埋,至于这些礼物如何处理以后再议。这个月弟兄们跟我来枳县辛苦啦,韩大哥,你就从随军的钱库里取些酒钱赏赐给大家!”
“有酒喝啦!老大万岁!”夷兵部曲欢呼雀跃。他们眼中有奶便是娘,只要舍得出钱雇佣,诸葛迷就是他们的皇帝。
打发完不义之财后,诸葛迷首先想到的就是枳县的县丞。这几天他玩失踪般的藏头不现,就连今日新县令赴任,也不见人影。从陈生那里打探到关于县丞的种种劣迹后,诸葛迷一面开张升堂,一面派人寻找县丞。
县丞在某个僻静的酒店邀约枳县的几十个乡长,里长喝酒。听说今天县令上任,这些人本来是想去县衙庆贺诸葛迷。不料昨夜县丞发话请大家喝酒。县令和县丞之间究竟该听谁的,大家都琢磨过一番。
县令诸葛迷新来驾到不熟悉民情,县丞久居枳县做了二十多年的官。县令换了一茬又一茬,可县丞稳坐钓鱼台。县令平时通过县丞办理公务,和大家打交道的还不是县丞。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县丞是铁打的营盘,他又是当地豪强出身。县令是流水的兵,两三年就换一个。所以他们来枳县必须给县丞点面子,否则乡里的事情就难办得很。
“听说这诸葛县令是丞相府派来的。”官大压死人,何况是京城来的人,还是丞相府的。底下总有些胆小怕事的就先开口了。
县丞照例招呼大家喝酒。他的几个心腹就说道:“朝廷朝令夕改,今天换一个官,明天又来一个。大家听谁的?”
大伙望着县丞不露声色的脸,面面相觑。
“你们想想,这些年来替大家挡祸的是谁?还不是我们县丞!我们来个齐心协力,那诸葛迷还不乖乖滚回成都。”
大家都明白县丞为什么敢放出大话,他和郡守关系密切。这几年来枳县县令上任时间短,走马观花,大多数人都被县丞给架空啦。谁叫区区一个穷县麻烦还不少,又是一般人无法解决的难题。唯有县丞可以把一切打点得妥妥当当,所以连远在江州的庞郡守都欣赏。更好笑的是枳县的几任县令都托县丞的福气,不两年就升官远迁,人家还感谢县丞的功劳呢。
“大家不要听他们瞎说。我不过小小一个县丞,哪比得上陛下派来的命官。我听谁的,大家都要听他的。”县丞的话看上去很谦虚,他不过要告诉大家凡事还得听我的。他很自信,所以他很狂。整个枳县的事情离不开他,如果让诸葛迷这位新县令单干,准会撞得头破血流。
“原来大家选了这个幽静的地方喝酒!”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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