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经是九月初,浣溪县城的天气却依旧炎热,赵星拱前世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不是很适应这里的气候,加之这几天大概是要下雨,天气闷闷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身体不适,上课自然也就没了劲头,好在夫子也不是那等死板的老师,叮嘱了他几句,便让他趴在桌子上歇歇。
一觉睡到中午放课,精神头似乎好了些,肚子也饿了,便从包裹里拿出东西果腹。
赵星拱家在城西郊外,距离设在浣溪县城内的私塾大概半个时辰路程,所以一般都是赵寡妇给他准备吃食,中午在私塾里解决。
私塾午休时间不长,其他人家的孩子,大抵也都是这样,所以私塾的午间十分,还是很热闹的。
“星拱——”
赵星拱正对一块馍发起进攻,却听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赵星拱回头一看,原来是匡衡。
自那天的事情以后,匡衡好几天都不敢和赵星拱说话,更不敢和他一起回家,大概是觉得对不起他,赵星拱倒是没什么,既然匡衡不想和他一起,他也乐得清闲,可此时匡衡来找他,显然是有话要说。
“星拱,那天的事情,对不起——”
赵星拱听到这话,摇头笑了笑,没有搭腔。
这倒不是说赵星拱就瞧不起匡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没有必要去改变别人,赵星拱除了哀其不幸,也不会去做什么。赵星拱知道,如果他不是穿越过来的,恐怕也比匡衡强不了多少,即使是在他那个世界,有钱人说话也比穷人更有底气。
他点了点前边的椅子,示意匡衡坐下,陪他说了一会儿话,方才打消了匡衡心中的顾虑。
匡衡家中世世代代都是铁匠,他原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却没有想到父亲会把他送进私塾来。来到私塾之后,其实他是有些自卑的,因为能来念私塾的,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像他这样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匡衡见赵星拱没有生气,有些高兴,毕竟他在私塾一个朋友都没有,还是觉得有些孤独,虽然赵星拱之前是个痴呆儿,但看他入学那天,连夫子都给他鞠躬,显然现在的赵星拱已经不是那个只会流口水的傻子了。
“匡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见匡衡欲言又止,赵星拱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没,没什么。”匡衡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
这些小孩子没有养气功夫,有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赵星拱怎会看不出,他现在身体不舒服,耐性也变得不那么好:“真没事?那我要午睡一会儿了。”
匡衡见他真的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一下子慌了神,结结巴巴道:“你、你别睡,我有事,有事和你说。”
“说。”
“额……你这几日回家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从草丛那边走,旁边还有路,虽然路程上可能有点远。”
“为什么?”
“那个……”匡衡有些犹豫,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语言,“我、我今天从那里经过的时候,看见一条蛇,好大一条,那里,那里很危险……”
“蛇?”赵星拱有些纳闷,他没听说此地有蛇出没。
匡衡一咬牙,正准备和赵星拱摊牌,却见张晟从旁边走来“你们在说什么呢?”,匡衡便不再说话了。
赵星拱自然不会搭理张晟,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他的头有些晕,右眼皮直跳,也不知为什么。
张晟同样也不理赵星拱,连扯带拽把匡衡拉到一个角落,像要好的朋友一样搂着他的脖子:“怎么,想告密?”
匡衡连忙摇头:“没、没有。”
“没有就好。”张晟得意地点头,旋即又换上了一副嚣张的表情:“就算你告了也没用,这次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下午自然还是正常上课,不过这中间有个小插曲,便是开学第一天与赵星拱辩论的那个俊俏小厮刘方瑞又与他发生了争执,说是争执,其实赵星拱也没放在心上,但那刘方瑞却有些不依不饶。
事情是这样的,私塾里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名叫孙龙,生的虎头虎脑,很是惹人喜爱。
按理来说,四五岁的孩子还在启蒙阶段,夫子安排的课程,每日只要认几个字,背背三字经便可以了,但小孙龙并不满足于此,时常问些古怪的问题。
夫子学问虽高,对自然之理却不甚熟悉,他怎会知道下雨的时候为什么会打雷,太阳为什么东升西落,爆竹为什么会爆炸。
童言无忌,夫子自然不会因此而训斥孙龙,但大多数时候,孙龙并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孙龙很聪明,从开学第一天他便知晓,在私塾里,学问高的除了夫子,还有赵星拱和刘方瑞二人,因此挑起了二人的争端。
刘方瑞乃是官宦子弟,大户人家,读得是修身齐家治国的圣贤之书,对于孙龙的问题自然也是不知,但他怕孙龙走了弯路,规劝道:“小孙龙,你不要花费太多心思,颓自浪费了时间,夫子给你的功课做完了没有?那便去看看《四书五经》,以后金榜题名方才是正途。”
这便是典型应试教育体质下的学生了,赵星拱笑笑,没有说话。
刘方瑞似是一直注意着他,赵星拱的表情正落在对方眼里:“怎地,赵兄有不同看法?”
这个时代十六岁及冠,是谓成年,那时才会被称“李兄”“王兄”,此时他们都是十二三岁年级,赵星拱听到这两个字稍稍有些不适,让他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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