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的家只是一层平房,共有两间卧室,左右两边分别是厨房和厕所。没有围墙,也就没有院子一说,只有屋子前一块还算宽阔的空地可以作为院子使用。叶凌扛着一只刚刚捕获的鹿子回到了家里。离着老远他就看到爷爷正在空地上弓着腰忙碌着。地上停着一辆装满废品的脚蹬三轮车,而爷爷张天成正从车上取下各类废品进行整理分类,然后才会拉到废品站去卖。
“爷爷,我回来了!”叶凌喊道。爷爷老了,眼睛花了,耳朵也不灵了,他平时和爷爷说话就不得不大点声。
可是刚刚走到张天成面前,以他超强的听力,叶凌就听到了对方的心脏跳动声,还看到他脖颈处的血管微微搏动。他仿佛闻到了张天成身上的鲜血味道,很香很诱人。但他知道那是错觉,是细胞最原始的渴望对身体的信息反馈。他的眼睛有些发红,身体微微颤抖,喉结上下滑动,不停咽下嘴中自然分泌~出的唾液。要知道,他刚刚才‘饱餐’了一顿,但真正面对活人时身体对鲜血的渴望竟然如此强烈,吃进肚中的动物鲜血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般。这根本不同于刚刚变异的那一晚,那时候离人群很远,对人血并没有直观体会,对人类血液的渴望也被压了下去,然后将动物作为替代品,暂时性的忘却了人类鲜血而已,而现在,活人鲜血散发着浓郁芳香,诱~惑至极。
叶凌脑中不停闪现着扑倒张天成,咬开他的脖子尽情吸血的画面,那样的画面竟让他隐隐压不住身体的冲动。
起初,他对身体的变异曾感到无比满足,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发现如今的自己如此可怕如此陌生。
自己居然想要吸食爷爷的血?他可是自己的爷爷,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就算是其他人,也绝不能去咬他们吸他们的血啊。叶凌心中咆哮着。
此刻的他,就像瘾君子面对毒品的诱~惑,痛苦不堪。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加苍白。肩上扛着的鹿子也掉到了地上。
这些说着很长,却也只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张天成听到叶凌的呼唤,停下手中活计,擦了把汗,抬头一看,叶凌抖得如筛子的身躯,着实吓人。
叶凌的衣服裤子到处是洞,破损的严重,还沾了很多血,有他自己的,更多的还是来自动物身上,头发乱糟糟的,脸色也苍白得很。
“叶子,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可别吓爷爷啊!叶子,叶子~”张天成伸出手使劲摇了摇叶凌,心急如焚。
叶凌回过神来,看见满脸沟壑的爷爷眼中满是关切之意,他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住体内的躁动,挤出一点笑容故作轻松道:“爷爷,你放心,我没事。这几天我一直在后山,没睡好觉,也没啥吃的东西,休息下应该就好了吧。”
张天成道:“那你的衣服怎么回事?都破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快把衣服脱了让爷爷看看。”
“看吧,我真的没事。”叶凌说着还转了一圈。“衣服都是被树枝勾破的,一点都没受伤。看,我在逮着一只鹿子了呢”叶凌用脚踢了踢地上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鹿子。
张天成不管那鹿子,而是继续盯着叶凌全身上下仔细察看了一番,情况果然如叶凌说的那样,没有一点伤口,只是全身都是黑泥,紧紧贴在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几年没洗澡了,而且孙子的身体貌似比以前强壮了些,可他仍然放不下心来。继而抓~住叶凌的手腕静静把了下脉,再仔细听了听他的心跳。这下,张天成的眉头皱了起来。
叶凌自小身子骨弱,常年小痛小病一大堆,而家里穷买不起药,张天成只能自个学习医术来医治他。张天成的祖辈都学过中医,代代相传,到他这一代自然会一点。只不过张天成的医术是在小时候被父亲逼着学的,随着他慢慢长大就有了抵触情绪、学会了叛逆,便渐渐对其荒废了,更后来到了中年,差不多都忘光了。所幸,家传的医书还在,为了孙子的健康着想,张天成便重新拾起医书认真钻研,这才好不容易将叶凌拉扯大。他对孙子叶凌的身体再熟悉不过,叶凌的脉搏以往虽然没其他人那么强劲有力,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几乎微不可查。
“叶子,你蹲下来,让爷爷好好检查下。”张天成声音有些焦虑。“哦,好。”叶凌也是对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怎么熟悉,经过爷爷检查一下或许能看出什么来,也就任由爷爷了,反正爷爷不是外人,而是他唯一的亲人。
张天成二指撑开叶凌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睛,眉头皱的更深了,配上沟壑一般的抬头纹,就像在老树皮上刻了个川字。“再张开嘴巴!”语气沉重无比。“啊~~~”
舌根没有异常,舌苔薄白光滑,和正常人无异,比以往好了许多。叶凌以前容易上火,所以舌根时而出现粉红的肉疙瘩,舌苔也厚一些,可现在这些症状都消失了。奇了怪了,通过以上种种迹象,张天成肯定叶凌必然遭遇到了某种异常事件。也许就在这几天,也许很久以前,他不能确定,盖因他们爷俩有半年多没见过面了,其间发生过什么,只能通过叶凌亲自告知才能清楚了。
张天成满脸郑重的说道:“叶子,好好跟爷爷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叶凌的情况实在太离奇了,不得不让张天成担忧。
叶凌本打算将此事瞒着张天成的,不想让他担心,然而当他看到爷爷在面前为自己忙前忙后,满是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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