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刚刚侯爷的军队进城了。”此时天空依然飘着毛毛细雨,洛河的水位也似乎稳定了不少。赵文杰在幽暗的灯光下,望着江水出神,此时刀疤骑着马赶了过来,对赵文杰大声呼唤道。
“他们有多少人?”赵文杰不紧不慢。
“属下粗略估算了一下,有一万人左右。”刀疤老实回答“这么晚了侯爷召集军队是准备撤离了吗?”
流匪已经平定,眼看洪水将来,侯爷必定是准备拔营回京复命了吧,毕竟因为难民的事情,他也在此耽搁了许久。
“且看看吧。”赵文杰心中冷哼,这侯爷动作真快,想来是早已料到张县令和书敏会向他借兵吧。
“这雨快要停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需要继续吗?”刀疤下马,站在赵文杰的身后,心中也有些摇摆了。
“你让大伙儿轮班休息,但是手中的事情不要停,恐怕后半夜还有一场大雨。”黑暗中赵文杰面无表情,刀疤很想问问他,老天爷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是他不想挨揍,老老实实回去传达命令去了。
今夜肯定会降大雨,赵文杰望着远处早已漆黑一片的天空,目光深邃如炬。
“铛铛铛!张县令有令,一个时辰后全镇的百姓都到衙门口集合,朝着山里转移,行囊尽量轻便,以免山路崎岖难走。”城里忽然有人敲起了大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此外衙役们也走街串巷的敲门,通知大家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整理,除了带上雨具以及食物意外,建议大家不要带太多的其他物品。
“知道啦,知道啦!”人们不耐烦的将这些扰人清梦的衙役推出们去,嘴上说着知道了,可是大家大多只是敷衍,衙役苦苦劝说,也只是枉然,不过他们早已习惯了,依然挨家挨户地通知。
“孩子娘,你这是干什么?”一户东部贫民窟内的人家,孩子爸看着孩子娘起身将一些值钱的物件以及够吃两天的干粮收进了包裹,不解地问道“你莫不是真相信那县令地话,觉得洛河会发水吧?”
“外边地声音铛铛铛地吵得人睡不着,就先收拾了,你也赶紧起来将孩子们叫上,若是不按他们说的做,估计张县令是不肯罢休的。”妇人纯粹为了应付。这些衙役,从下午到现在,拍门不止三回了。
不过她也特地去河边看过,那水倒是真的满得可怕,有备无患嘛。
城西的一处院落内,花园假山好不精致,一个四十开外的管家看着院内满满的几十个箱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东厢房弯了个腰,恭恭敬敬地说道:“老爷,夫人都收拾好了,马车也在后巷候着了,何时出发?”
“越快越好,你就留下几个看家的,其余的人通通随性。”东厢房内,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出来,有些急切。
“老爷,未必有大水,咱们有必要这么大阵仗嘛?”一个妇人软声细语。
“我从李家长老那里亲耳听到,徐家已经跟着难民的队伍撤离了。徐家都走了,咱们跟着准没有错。”洪亮的声音笑道。
“你怎么不早说,我的几个闺房姐妹都没有通知呢!”妇人嗔道。
“不能说,万一这洪水没来,你姐妹少不得怨你。咱们管咱们自己的,她们自然有家中男人做主。”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院落中众仆人纷纷搬着箱子往巷子马车上搬。
“老爷,城内已经有很多人在撤离了。”管家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里面头发花白,但是精神闪烁的李家长老,小心汇报着内外的情况“家仆们也有些不安,我们是否也收拾收拾?”
“不安什么?这雨都快停了,相信老夫,到了明天,洛河的水位就下去了。往年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咱临江镇就没有被淹过。”李家长老脾气倔强,听了管家的话后,脸色不好。
“我累了,伺候我睡觉吧。”
眼不见心不烦,睡一觉天亮了看他如何笑话那些大惊小怪的人们。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集结在衙门口的百姓却不到全城人口的三分之一,正民站在衙门的大门口,昏暗的灯光下,脸色有些不好,他让师爷先带领部分军队护送这批百姓先出城,自己则指挥着剩下的军队,挨家挨户地再次搜索,凡事反抗者一律被押送过来,一时间,整个城镇怨声载道,谩骂声一片。
李家长老被强行从床上拉起,连外套都来不及穿戴整齐,就被军队强行押送至衙门口。李家长老破口大骂:“我要告状,我要我在京城当官地孙子参你一本,我要告御状。”
“给李老爷子准备一顶轿子。”
正民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无视着老爷子的举动,脸色晦暗不明。
李家长老被人强行摁在了轿子里,他气得胡须都直了,颤抖的手指着正民,你个不停。
“老爷,他们有军队,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先撤吧,回来再找他算账。”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怕老人家气出好歹,只好出言安抚。
“哼,你等着!”李老爷子终于放下了一句狠话后,气呼呼地坐进了轿子。
人们浩浩荡荡地,不情愿的朝着天都山脉出发,军人们手中都握着火把,为大家照亮前方越来越崎岖的山路。一路上,各种抱怨声,声声不断,谩骂和指桑骂槐此起彼伏,虽然他们反抗不过孔武有力的军人,但是混迹在庞大的群体中,肆无忌惮地用嘴炮发泄自己不满地情绪。
“哼,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别碰我!”一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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