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军队集结和由此产生的嚎粮饷物资调配,当然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对外宣称是准备远征高丽的增援部队以及明国使团面前展示扶桑军队的威仪,为谈判赢得更好的筹码
但没有人说明的是:远征高丽本应从名护屋渡海西进,但军队为什么向东集结
德川家康的军队则针锋相对的大举西进,双方十万大军隔着京畿遥相对峙
一时厉兵秣马,羽檄如飞
又要打仗了,木村兵次郎脑中不禁回想上一次看到如此大规模军队集结是什么时候
他脊背骤然僵硬
想起来了,天正三年,长筱!
正直青年,满怀武勋功名之梦的木村兵次郎,随当时的主公武田胜赖出征三河,与德川织田联军主力会战于长筱城下的设乐原
由于当时武田家拥有号称扶深强骑兵集团的赤备铁骑织田军特意在战场上修建了三道防马栅,并且投入了三千挺国友铁炮进行集中射击
巨大的铁炮轰鸣响彻狂野,橘红弹雨比飞瀑溅落的水点还要密集
那一仗从黎明打到黄昏,被编为后队的木村兵次郎亲眼看着己方同僚冒着密集的弹雨发起一次次决死冲锋,再一次次的失败山县昌景马场信春内藤昌丰这些声威赫赫的武田宿将一个个从他眼前冲向战超自此一去不回
当太阳落山时,赤备骑兵的尸体几乎铺满了整个设乐原
一万两千名士兵,有幸活着回去的不足千人
那天的落日,很红
红得就像用千万人的鲜血绘就
那一战浇灭了木村兵次郎的英雄梦,也留给他一个纠缠半生的噩梦尽管已经过去二十年,木村兵次郎仍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突然想起这些,真是一个恶兆呢木村兵次郎觉得胸口有些发紧,他起身把背篓背好离开茶肆后向西走去,接头地点在三条街道外的一处小巷内他今天必须把这些日所探得的消息交给接头人
“服部大人一定在迫切的等待着情报到来吧”木村兵次郎猛然这里心头一沉,他转身向一旁的摊贩买了一个梅子干饭团
三十步外,两名头戴斗笠,手持法杖的僧侣正在向路人化缘
忍者的本能令他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危险
“好像被盯上了呢”木村兵次郎嘴里嘟囔着,转而向南快步走去
两名僧侣立刻远远尾随而行
木村兵次郎忽然又回头,迎着两名僧侣大步走来
双方按着各自轨夹走,擦肩而过
从街边的药店走出一个额头贴着膏药的农民,在木村兵次郎身后和他同向而行
半个时辰过后,当木村兵次郎先后数次变换行进路线,但身后始终有不同的陌生人尾随,不吉的预感愈发沉重,他终于明白尾巴是无法甩掉了,他被彻底盯死了
他揉着因长时间步行而有些酸痛的后腰,哎,干这行快三十年了,这把老骨头是要歇歇了二十多年忍者生涯,上面的大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山本晴幸,高阪昌信,服部半藏,而自己年近半百,足挤转了大半个扶桑,到头却依然只是个小小的斥候,一年不过近百石俸禄
为什么从事这种危险而卑微的工作?
为了活着
而活着又为了什么?
为了能继续从事这危险而卑微的工作?
大限将至,他心头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放松
他不再兜圈子故布迷阵,笔直的向东行进,当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巷口时,他倏然转身,飞快的没入小巷
巷子很窄,只能堪堪容纳三人并排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死巷
木村兵次郎从腰间抽出忍者特制的胁差,长约尺许的刀锋泛着凛凛寒光
急促的脚步声自巷口响起
木村兵次郎把背篓狠狠砸了出去,同时握紧刀把,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突刺
刀尖刺破衣服割开皮肉撕裂脏器
第一个闯进巷子的甲贺忍者身体如虾米般弓起,无声倒下
随后更多的甲贺忍者涌入,第一个同伴的牺牲为他们争取了拔出武器的机会
不同兵器在狭窄的空间中划出形态各异的轨迹
兵器撞击声,肢体的碰撞,利刃切割**的钝响此起彼伏
狭巷短兵相接处,杀人如草不闻声
忍者沉默而专注的中进行着杀戮
当胁差砍中第三个对手时,刀锋卡在肩胛骨的缝隙中一时无法拔出那名化装成僧侣的甲贺忍者强忍剧痛,脖子向左偏侧,双手不顾被割的鲜血淋漓紧紧握住刀身
一道寒光劈下,木村兵次郎的手腕感到一股入骨的凉意,握刀的手被齐腕斩落鲜红的血液自创口喷出,浇得那名僧侣满头满脸
几乎同时,另一个带着铁指环的拳头重重击在木村兵次郎另一侧肩头,他立刻就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双手被废,木村兵次郎的顽抗即刻土崩瓦解侧方的甲贺忍者对准他膝盖就是一脚,将他仰面扫翻在地
木村兵次郎的战斗力被完全剥夺
对方的意图很明确,要活捉他
木村兵次郎对着他们咧嘴一笑,牙关重重扣下
甲贺忍者立刻伸手去抠开他的嘴巴,但为时已晚
木村兵次郎的头颅软软垂下,淡黑色血线自他的口鼻中淌出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一处不知名的小巷,结束他默默无闻的一生
他的死,不过是丰臣德川两大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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