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刘春石这种寒门子弟,若是四十岁之后再中进士,也就是过一把光宗耀祖的瘾头,仕途上面,走不了几年便老了。
所以刘春石更加关心公子有没有中秀才,尤其知道公子这趟坐庄,收了很多赌注,若是公子输了,那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这些家当,转眼间便要化为泡影啊!
“公子,你的号牌多少?”范大脑袋也边擦着满头大汗,边问道。
韦宝身边的所有人,也都一起看着韦宝,都等着韦宝说话呢,急死人!
韦宝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号牌了。
韦宝此时想死的心情都有了,自己的号牌是甲子辽西八二零八。
甲子是1624年的历年,辽西是他们考试的这个片区,八二零八是啥意思,韦宝就弄不懂了,弄这么一长串数字,而不用姓名,也是为了以示公正,好表示改卷的人并不知道哪个号码是哪个考生,因为考号都是入场的时候才发放的。
而改卷之前,有人专门誊抄一遍考生们的试卷,每一个环节都无懈可击,非常公正。
众人见韦宝不说话,都一直催促。
韦宝心烦意乱,不由红着眼睛气恼道:“都别吵了!”
原来,甲榜一共19个人,韦宝发现自己排在第18个,尼玛,他本来还盼着能考进前三,或者前五的呢,没有想到居然只考在了第18个这样的落后顺位,位列甲榜倒数第二!
往年辽西辽东院试是一个秀才都出不了,这次排在了第18位上,还搞个屁啊?等死吧!
此时韦宝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甚至有种恐惧的想法,便想在这张贴榜单的墙上,一脑袋碰死得了。
不熟悉韦宝的人还好,只是心中暗乐,一见韦宝这么失态,便知道韦宝肯定考的很差,笃定银子到手了,也没有人因为被韦宝吼了而骂他。
熟悉韦宝的人惊讶不已,因为韦宝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总是能保持镇定,临危不乱,虽然只是14岁的年纪,却很有大将之风!为什么忽然这样了?
王秋雅、范大脑袋、刘春石、还有韦宝的众多亲随们的心,都沉入了谷底,知道完了!
此刻韦宝浑身冰冷,这是一种由内而外,再由外而内的深层次恐惧,他的脑子并没有僵死,而是飞速转动着!
韦宝在想,等下怎么逃走?兑奖的时候,事情肯定要糟糕,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自己的天地商号肯定全部要被愤怒的赌鬼们砸光不可,现在得赶紧逃回韦家庄,回到了本地,不管出什么事情,至少能顶住几天,大家再分批从海上逃走,往别处安身!
这就是韦宝的想法,深层次的绝望,原来是这般侵蚀人心,浑身如同被蚂蚁一点一点的咬掉,痛苦无比。
“都别问了,等卷子贴出来,不就知道韦公子排在第几了吗?”吴三辅倒是很大度的替韦宝解了围,“韦公子,这趟考的不好,还有下一次,你家大业大,十赔一,小意思了,总共也就二十万两纹银左右的赌额吧?输赢个两万两纹银,对于韦公子来,还是承受的起的吧?”
除了韦宝本人,没有人具体清楚总的赌金合在一起是多少,有人猜测十来万,有人猜测二十来万两纹银,也有人猜测三十多万两纹银,不过,以二十万两纹银为主流,众人不认为辽西能有多少银子,能有多少有钱的人。
只是他们想不到,在利益面前,银子是能自己冒出来的。
所以吴三辅才说出赌额二十万两,输赢两万两纹银的话来。
“吴公子,你别忘记了,韦公子还专门跟吴三桂赌了个一万两纹银的对赌呢,输赢可不就是两万两纹银的事情了,还得加个一万两纹银!你们吴家这趟发了吧。哈哈哈哈。”汪东明笑道。
吴三辅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看着韦宝脸如死灰的模样,还有点心里过意不去呢。
“我有一些不舒服,先走了!”韦宝道。
王秋雅闻言,急忙道:“对,公子要是不舒服,便先走吧。”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还有韦宝的一帮扈从,急忙要分开人群,护送韦宝出去。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韦宝不能走!”
“对,韦宝不能走!”
“不让韦宝走!他溜了怎么办?”
韦宝大怒,但此时有气无力的,想喊也喊不出来了。
范大脑袋很光棍的大声庇护自己家公子,吼道:“都吵什么?我家公子身上又从来不带银票!你们不是在天地商号下的注吗?兑银子也是去天地商号,留下我家公子干什么?我家公子不舒服,还不能先回去休息吗?”
众人虽然也觉得有道理,但是人一多了,从众心理便显示出来,仍然喊着不让韦宝走。
韦宝气的一下子站上了府衙门口大石狮子坐下的大石墩子上:“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都别吵了!”
韦宝倒不是害怕走不了,今天他知道要开榜,肯定有大事发生,所以不但身边有十多名随扈,外围还有林文彪和常五爷亲自带队的五十多名护卫队的人和统计署的人,再怎么样,护送他出险地是没有问题的。
关键现在不还没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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