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马商的钱胖,常年走南闯北,只因贩马曾经路过琅邪郡,得以熟悉临沂城中的道路,故此,钱胖当仁不让地担负向导,兀自打头而行,曾唯、曾宪荣叔侄俩则紧随其后。
在钱胖的引路下,三人一路大踏步快行,话说打头而行的钱胖,其人可谓是在马上度过了大半辈子,为了操执的贩马买卖,曾不计其数地穿行于茫茫大草原,前往马市与牧人们交易,而在辽阔无边的大草原上互市,堪称艰苦卓绝,真是处处刀光剑影、一路血雨腥风。在胆战心惊、步步为营中,钱胖从而练就了一双鹰眼。
眼尖地钱胖远远便看见了目的地,精神不由得为之一震,脸上十分欣慰,情不自禁地回头,面对曾唯、曾宪荣叔侄俩,匆匆地指着正前方一所在,口中说道:“大家伙快看,那正前方中端的所在,就是琅邪郡衙,俺估摸着一盏茶功夫,便可以到达咧。”
曾唯、曾宪荣叔侄俩听了钱胖的话,不约而同地举目向那所在望去,眼见之下那琅邪郡衙果然在望,此番临沂之行,总算是既将到达目的地了。曾唯心里受此鼓舞,遂加快了脚下步伐,径直地赶起路来,同行的钱胖与曾宪荣自然是亦复如是,埋头于赶路的三人行了约一盏茶辰光,终于来到了座落于南街中端的琅邪郡衙面前。
立于衙前的曾唯,举目观望着这琅邪郡衙,只见这琅邪郡衙规模宏大,布局严谨,深邃森严,气概不凡,其中轴对称、纵深多进的院落连绵不断地占据了半条街。
曾唯再观得官衙除了中门,还有东门和西门,一共三座大门。饱读古籍典章娴熟的曾唯,心下暗自思量:这中门只是供郡守和上官通过而已,平常是不会随便开启,而那东门乡野民间升斗小民亦称之为“生门”或“人门”,此东门可供往来官衙的一般人员通过。西门则隐约带有一丝肃杀之气,俗称“死门”或“鬼门”,乃是一干死囚犯人出入的地方。带有屋顶的三开间中门,安有六扇黑漆门扇。大门左侧有一升堂鼓,大门前面有照壁,两侧有八字墙,门口放置着一对呲牙咧嘴的石狮。
停立看了一番之后,曾唯等人便往东门而去,适时东门处人流络绎不绝,各色人等步履匆遽地穿梭往返于郡衙,曾唯等人亦步亦趋地尾随着进衙的人群,等了好半晌,才算快排到自己入衙,而门口值日的衙役将曾唯等人好生搜查了一番,且凶神恶煞般出声盘问,却是问得详细之及。三人之中要数曾宪荣最有经验,其于市集上惯常与公人们交涉,对这干公人真可谓知根知底,有所仗恃的曾宪荣,素来口舌又十分便利,自是出头露面,忙不迭地言明了来意,值日衙役将来龙去脉弄清之后,认定曾唯等人确系公干而来,方才让道予以放行入内。
曾唯等人得以允许入内,便从容不迫地进了大门,三人沿着砖铺的甬道,绕过屏墙,就来到了一院落,院落中赫然有一门,此门正是郡衙的第二道大门,这三开间的仪门平常都是紧闭着的,只有在上官来到或郡守自家长辈来临,郡守举行仪仗恭候迎接时,才会将仪门打开。仪门内则是集中了办公、政务的大堂院落,故此,仪门乃是郡衙十分重要之门户。
三开间的仪门适时关闭,仪门內乃办公、政务大堂院落,而前来办公者要想入内,却是要走仪门两侧特开的便门,世人也称之为角门。
曾唯等人紧跟在东便门的人群后面,只是不知为何,此刻入衙的人群不像头门般快捷,却是十分缓慢地进入东便门。慢得让曾唯等人心里无比焦躁,怎耐此时身在外郡不比在乡自在,如之奈何,只得随大流,三人慢腾腾地往前挪动着。
人群里挪着小步的曾唯,悄不言声地四下观看,只见这进东便门的通道,着实是缓慢、堵塞,然从西便门出来的道路,却是十分地通畅。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轮到曾唯等人入角门了,三人见状,不由得眉开眼笑,心里叹道:这琅邪郡俗称东鲁州第一大郡,今遭入其郡衙,如此一番的经历,实在是令人心悦诚服,真是盛名之下、果不其然。
前方之人已然入內,按着顺序的曾唯等人,已是来到了角门,刚想迈步而入,却被两个门子拦下,未语,先白了曾唯等人一眼,门子常年把门,眼睛忒毒,一见曾唯等人衣着装束,便将三人的出身来历,估摸得差不离,这三人不过是商贾、庶民而已,不值得为之通报,心里有了成见的俩门子,遂叉着腰,鼻孔朝天,将身立在角门中央,半响,俩门子对面前的曾唯等人,也只当无视,竟然是丝毫不加理会。
身为马商的钱胖,对如今这世道可谓是心里通亮,况且商贾之人,常要面对端公、官家之人与狠心肠地吏胥,每回贩马都要在他们手上过上一番税,多年地与端公、吏胥打交道,常被彼等整治得欲哭无泪、死去活来。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至如今也有了一些心得,见到立在角门中央的俩门子,毫无予以放行的神情,钱胖不由得暗自思量,头脑忽掠过一念,猛然间,心里大叫一声,这俩门子,着实是可恶,这光景定是要索取门敬,俺们门礼不到,那角门就通道不畅。恍然大悟的钱胖,心里不由得咒骂这两个门子,贪得无厌的门子,狗眼看人低的门子,生儿子没pì_yǎn的门子!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俗话又说“现官不如现管。”,郡衙角门处,可谓是天大地大亦不如门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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