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等候的老族长趁曾唯讲完一堂课,学堂正在安静温习之时,轻手轻脚来到门口,静悄悄挥了一下手,示意曾唯出来一下,学堂里授课的曾唯甚是不解,平常白天授课时,学堂里的孩童遇到家中有事,老族长都会出面暂时阻止,从来不让人打扰学堂的宁静,可今天为什么叫自已出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曾唯心里疑惑,可还是顺从老族长的招呼,曾唯先与学堂众孩童讲明,下一堂课自习,并布置下课业,方起身往门外走去。
曾唯在室内穿上木履,方出大门,猛然见小院有一陌生人,身穿青色短褐布衣,黑黝脸孔的中年汉子,焦躁地在小院疾步转圈,方看到自已从学堂出来,便殷勤地抢上前来,褐衣汉子脸带谄笑向自已唱诺:“小人拜见先生。”
曾唯忙拱手还礼,口中言道:“小子年幼无知,当不得先生尊称,请问大叔尊姓大名,也好让小子称呼。”
“哎呀呀!不当人子,先生高看小人了,小人是云宁赵家长随赵三,先生直呼小人的贱名就可。”褐衣汉子慌慌张张躬身行礼道。
曾唯微笑拱手道:“原来是赵大叔,不知有何要事?小子不明,请赵大叔指教。”
“哎呀!哎呀!先生,折煞俺咧!您太客气了,啊!回先生的话,是东家令小人前来贵村拜见先生,并奉上家主请帖,东家临行托小人向先生寄语,只说寒舍简陋不堪,家中略备了些酒水,做了粗茶淡饭家宴,恭迎先生来云宁县城一晤,请先生务必赏光。”,褐衣汉子听到曾唯和颜悦色称自已大叔,脸上泛出复杂隐誨神情,傻愣在那里半响才回过神来,褐衣汉子心下一叹,暗想:这位小先生虽然年龄尚幼,东家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称小先生是个大才子,不晓得性子竟是宽厚心善,不像县里那些先生般可恶!那些县里的儒生在东家作客时,不要说敬称,都不正眼看一下主人家仆役,实在要与仆役说话,亦只是直呼人名,常指手画脚鄙视下人,惯用骂人不带脏字的尖酸刻薄话,讥嘲﹑揶揄主人家长随﹑丫髻,以恍惚无知仆役的羞惭难堪自以得趣,那些儒生品性怎能比得上这位小先生!褐衣汉子心里虽感叹万千,却也不敢再失神怠慢曾唯,连忙恭声向曾唯回道。
“哦!”曾唯轻应了一声,却转头看了一眼老族长,老族长拄着竹拐立在一旁,只是微一点头,无言默许。
曾唯负手沉思默虑片刻,心里暗想:来到这时代,还未去过县城看上一眼,正好友人有邀,自已见识一下县城的风景也好。
曾唯逐向褐衣汉子笑道:“赵大叔,小子是个乡下人,贵东家是高洁雅士,不以小子粗俗卑鄙,盛情下帖,置宴款待,小子受宠若惊,赵大叔,稍等片刻,我去修书一封,劳架大叔转交贵东家。”
“哎呀呀!先生请自去,勿顾小人,小人在这静候先生手书。”褐衣汉子忙不迭唱诺。
见老族长亦无甚话,曾唯向褐衣汉子拱手一礼,便前往北间自已的卧室,脱下木履,盘腿坐在草席上,从小木上拿起一支秃笔,先用手缕顺好毛笔尖,再仔细地从案侧挑出一册较平整的竹简,将系竹简绳索解开辅在桌上,不假思索行云流水书写着,一会儿就写好书信,双目审视了一遍,觉得措辞无误,便静待墨干,片刻,见墨迹已干,将竹简绳索系好,起身穿上履步出卧室。
曾唯将竹简递交给褐衣汉子,对他笑着道:“赵大叔,久候了,小子写了一封书,劳驾转呈贵家主。”
褐衣汉子忙不迭躬身双手接过竹简,口里直道:“不敢当,不敢当,这是小人份内的差遣。”
躬身双手捧着竹简的褐衣汉子,立起身后却犹犹豫豫不迈步离去,黑黝面上微有窘色,口里微开但欲言又止,只是混浊双眼里露出一丝希冀,看着面前的曾唯。
本想进学堂看下学童的曾唯,却注意到褐衣汉子的异样,便又对褐衣汉子问道:“赵大叔,莫不赶路口渴了?且在这里歇息,我去舀井水给你解渴。”
说完就举步往厨房走去,欲取出葫芦瓢,才好从院里小井边的水缸里,舀水给褐衣汉子喝。
“先生,不用舀,不用舀。”听到曾唯要取瓢舀水与自己,褐衣汉子急忙摆手叫嚷着。
迟疑不决的褐衣汉子,终下决心,怯声怯气开口对曾唯道:“小人敢问一句,先生手书可讲何时赴宴?如是因小人嘴笨,未请来先生,回去小人没法子支吾咧!”
看着褐衣汉子,曾唯暗叹,这就是国人千年以来根深蒂固的“奴性”,千年以来社会各阶层都被“改良”的儒家学说,潜移默化得卑躬屈节奴性十足,从褐衣汉子的胆怯懦弱表情,小心翼翼举止,无比深刻反映出,“奴性”都渗入到褐衣汉子的骨髓里,在“奴性”潜意识下,褐衣汉子浑然不觉,急于为主人排忧解难,这就是古代人民生存状态,主忧奴辱忠仆为犬,一直到现代,“奴性”残余在某些国人身上依旧存在,在内关起门做“大爷”,出外见人装“孙子”,话未出口先陪笑,人家喝水亦道您“亲自”!却不知在人家眼中你丫的也就是个小瘪三。
国人越是麻木,自已越是悲怆,国人越是自卑,自已越是痛楚,树立国人自强、自尊、自信的精神,开创自由、平等的社会,曾唯感到欲驱除“改良”儒学之毒任重道远,但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引刀成一块,肝胆两昆仑,山花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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