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仇心中颇觉有趣,有心看看热闹,当下停住脚步,寻了处隐蔽的小丘,藏身于后,远远观瞧。那汉子见得如此情形,惊惶失措,忙不迭的催促那少妇先走。那少妇泪流满面,却哪里肯走,便连那少妇怀中的少年也是泣不成声,连连叫着:“爹爹!”眼见敌人追将上来,那汉子愈发惶急,抬起手来在那白马马股上拍了一掌,那白马嘶鸣一声,立时窜将出去。那少妇怎会不知汉子心意,只是一味的拉紧缰绳,想要驾驭那白马停下来。但那汉子这一掌分明用上了武功,白马吃痛之下,只知狂奔,任那少妇如何垃圾缰绳,却又如何肯停。
那汉子此时也是泪流满面,望着少妇远去的身影,高声喊道:“玲妹,我求你一件事,你带了砺儿逃命,莫要回来,保全我欧阳家骨血,他日再为我报仇……”声音凄厉,极是坚决,便连钟万仇这心肠冷硬之人,听得此言也不由得略生感慨。那少妇满眼泪水,不住滴落,不住回头望向那汉子,贝齿紧紧咬住朱唇,半点声音也无,连嘴唇被咬破也不自知。眼见得越去越远,那少妇重重的望了汉子一眼,忽地清叱一声,回过头去,双腿一夹马腹,拍马提缰,向前奔驰,再也不曾回头望上一眼。
那汉子愣愣的望着少妇远去的身影,一颗心却已如寒冰一样,不但是心,全身的血都似乎已结成了冰。顷刻之间,那汉子只觉无比的寂寞,无比的孤单,只觉得这茫茫草原竟好似无边的囚牢一般。望了一眼远去的少妇,那汉子倏地想起过往的种种,忽然间,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悲伤都袭向心头。汉子蓦地里仰天狂叫一声,回过神来,冷冷的望着越来越近的追兵,从倒在地上的红马背上取下一根棍棒来,双眼尽是绝然之色,静静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不过转瞬的功夫,一行十余骑已然追到近前,具都是牧民打扮,头前的三人目光灼灼,分明是内功了得的好手。只见当中一个是五十多岁的白胖老者,留了疏疏的胡子,腰间别了一柄通体乌黑的护手勾。左边的是个中年大汉,粗眉大眼,满脸虬髯,身材粗壮,右手倒提了一尊通体金黄的独脚铜人。右边的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容貌倒也俏丽,只是两条眉毛好生古怪,竟如八字一般,看起来仿佛满脸愁容似的。
三人打量了那汉子一眼,当中那老者眉头一蹙,摇了摇头,满是怜惜的叹息道:“贤侄,你这又是何苦,你若是肯把东西交出来,老夫保证绝没有人敢动你一家三口的半根寒毛如何?”欧阳天听得胖老者如此说,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呸了一声,怒骂道:“金慕游,你这老匹夫,我岳父待你不薄,他老人家尸骨未寒,你竟然恩将仇报,今日我欧阳天杀不了你,总有一日,我儿子也会来取你狗命!”
那胖老者金慕游听得欧阳天如此斥骂,竟然毫不动怒,只是连连摇头,道:“你岳父白亭月确实与我有恩,不过那东西委实太过贵重,岂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么?我几次三番规劝于他,他却始终刚愎自用,听不得逆耳忠言,今日之祸,实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说到此处,金慕游摇了摇头,满脸俱是惋惜之色,又道:“贤侄,事已至此,你又何苦学你那岳父,早早将那东西交出来,脱过大难,一家团聚,尽享天伦,岂不是更好?”听到此处,钟万仇不由得心中暗笑,寻思道:世上无耻之人委实太多,这老儿倒是深得厚黑三昧。只是那欧阳天也不是蠢人,他这番话怕是毫无用处,反倒激起欧阳天誓死抵抗之心。
果不其然,欧阳天听得他如此胡搅蛮缠,颠倒黑白,直气得二目圆睁,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反口怒骂道:“放屁……”不等他骂完,金慕游身旁的中年大汉双眼微眯,向远处眺望了一番,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们一连追了他们几日,欧阳天的‘绝地’已然脱力,谅那贱人的‘翻羽’也好不到哪去!”说道此处,大汉顿了顿,又道:“若依我看不如这样,金老,你和蝎娘子对付这欧阳天,我自去把那臭娘们和那孽种一并擒回来!”
金慕游听得他如此说眉头登时一抖,似笑非笑的望了大汉一眼,点了点头,道:“老夫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知蝎娘子意下如何?”那被唤作蝎娘子的妇人轻笑一声,道:“如此只怕不好吧,若是等奴家和金老收拾了欧阳天,取了那东西,却找不到你厉四哥,那又该如何是好?”娇笑一声,蝎娘子眉眼生春,瞟了大汉一眼,道:“到时候岂不成了咱们占了厉四哥的便宜么?”钟万仇听到此处,已然知道这三人如此落力追杀,分明是冲着这欧阳天身上一件事物,只不过这三人并不齐心,且都心怀鬼胎,各自算计。钟万仇原本只是对那红马颇感好奇,到得此时,见三人对欧阳天所有之物如此看重,心底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和贪念,按说以他的武功地位,天下间能让他动心之物委实不多,不过人性如此,所谓见猎心喜,便是此意,当下钟万仇便暗自盘衡究竟是现下出手,还是等到三人得手后再虎口夺食。
钟万仇兀自盘衡,那厉姓汉子听得蝎娘子如此说,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阴冷,转瞬即逝,略一沉吟,便冲蝎娘子点了点头,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蝎妹子说的极是,倒是厉某思虑不周了,有蝎妹子这般心细如发之人,厉某倒是不必操心了!”说罢,厉姓汉子冲金慕游一颌首,道:“金老,咱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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