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钟万仇只觉体内真气激荡,痛苦无比,便是那万虫咬啮、千针钻刺的痛苦也比此舒服百倍,两股热气在他体内激荡冲突,猛烈相撞。钟万仇心中奇怪,寻思道:究竟是何人偷袭老子,怎地以老子如此修为还受如此重的内伤。正自思量,忽地听得流水轰击声中,两个粗重的喘息之声,分别从他身前身后传来,钟万仇好生奇怪,强忍体内苦痛,费劲力气,方才睁开双眼,但见危崖瀑布,山洞小潭,不是那无量山洞又是哪里。身前站着一个女子,右掌正印在自己胸前,皱纹满脸,形容枯槁,满脸汗水,涔涔而下,嘴角隐隐还有些许血迹,胸前衣衫上更是血迹斑斑,脸上神情倦怠,显然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关头。那女子见钟万仇醒来,神色一喜,嘴唇开阖,想要说些甚么,却未发出任何声音。钟万仇心头奇怪,正自猜疑此女身份,忽地发觉她容貌甚是眼熟,竟然与童姥有七八分想象,心中一震:难不成她便是童姥?那身后那人是谁?难道是偷袭老子那人?童姥和身后那人功力相若,难分高下,两人内力相触,便即僵持,都停在钟万仇身上,谁也不能攻及敌人。这么一来,可就苦了钟万仇,身受前后夹攻之厄。幸好他曾蒙无崖子以七十余年的功力相授,三人的内力旗鼓相当,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他倒也没有在这两大高手的夹击下送了性命。只觉窒闷异常,内息奔腾,似乎五脏六腑都易了位,刚想要提聚真气,便发觉周身穴道被封,莫说提聚真气,便是头颈要转上一转,也是不能。
钟万仇心中暗暗叫苦,强忍体内痛楚,苦苦思量脱身的计策,童姥和身后那人内力纠缠征伐,尽数在钟万仇体内,钟万仇此刻无法提聚内力,只得听任二人内力在自己体内鼓荡冲突。思量了片刻,哪里想得到甚么办法,只觉全身皮肤似乎都要爆裂开来,体内内力鼓荡,越来越猛烈,肺中积聚着的一股浊气数度上冲,要从口鼻中呼了出来,偏偏体内内力纠结,这股气冲到喉头,又回了下去。一股浊气在体内左冲右突,始终找不到出路。若是换作常人早已昏迷不醒,难逃窒息身亡,但他偏偏内力精湛,体内越是痛苦不堪,他越是清醒无比,无法昏迷,只觉全身难受困苦已达极点,脑海中一个声音狂叫:“老子要死了,老子就要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间全身一震,童姥和身后那人的两道内力竟和他体内原有的内力合而为一,不经引导,自行在各处经脉穴道中迅速无比的奔绕起来,内力所到之处,体内被封的穴道一一冲破,冲到百会穴中,只觉颜面上一阵清凉,一股凉气从额头、鼻梁、口唇下来,通到了唇下的“承浆穴”。这承浆穴已属任脉,这一来自督返任。任脉诸穴都在人体正面,这股内力一路下行,自廉泉、天突而至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经上、中、下三脘,而至水分、神厥、气海、石门、关元、中极、曲骨诸穴,又回到了“会阴穴”。如此一个周天行将下来,郁闷之意全消,说不出的畅快受用,顷刻之间,内力便运转了三十六个周天。内力运行一周天,劲力便增加一分,只觉四肢百骸,每一处都有精神力气勃然而兴,沛然而至,甚至头发根上似乎均有劲力充盈。
钟万仇正自欣喜,忽觉体内的内力奔腾磅礴,愈来愈强,便如惊涛骇浪一般,冲刷全身的经脉,先前所受的内伤,在内力运行之下,早已尽数痊愈,内力运转不休,全身气血膨胀,经脉则似要爆炸开来般。光是如此,也就罢了,偏生那内力端地古怪万分,便仿佛三股力道拧成一处,锋利无比,旋转突击,钟万仇体内许多细小的经脉原本颇为闭塞,内力过处,原本的闭塞之处,如同烈日照雪,瞬间便消逝崩溃,体内经脉好似呼吸一般,一胀一缩,反复不休。内力愈转愈快,忽又转趋缓慢,如此由快变慢,由慢变快,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变化,经过多少时间。只觉身体一阵被活生生撕裂般剧痛,全身经脉若爆炸开来似的,只听得呼的一声大响,犹似晴天打了个霹雳,钟万仇身体忽地迸发出一股炙热之极的气流,向四周激荡而出,“砰砰”两声,两道身影分别从钟万仇身前身后,倒飞出去。
钟万仇呆立在那里,内内外外的真气激荡,只觉全身脉络竟比原本宽敞了三倍有余,有如一条条水银在到处流转,舒适无比,如此情形,钟万仇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武功大进,已然登峰造极,当下忍不住狂笑起来。笑了片刻,这才想起童姥和身后那人,连忙去看童姥,只见童姥躺在一旁的地上,面如金纸,苍老不堪,气息奄奄。钟万仇脚下一点,想要跃到童姥身边,不成想脚下莆一发力,身子便如同疾光电影一般,登时飞出数丈,越过童姥的身子,径直撞向山壁。钟万仇直到自己武功大进,却不成想精进到如此地步,心中惊喜万分,眼见就要撞上山壁,当下顺手一按,身子凌空旋转,仿佛轻若无物一般,落在童姥身旁。正要查看童姥的情形,忽听“哗啦啦”数声,钟万仇循声望去,只见方才自己按了一掌处的山壁,竟然崩塌了一大块。
钟万仇方才只不过用了一成内力,便有如此声势,当下得意万分。正自欢喜,忽听的“啊”的一声,身前的童姥已然醒转,钟万仇连忙俯下身去,只见童姥气喘吁吁,神色黯淡,看了钟万仇一眼,道:“丑小子,你没事最好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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