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仇出了天龙寺,站在寺外的石阶上,放眼望去,葱葱郁郁,远处隐隐可见一道水线,正是那大理胜景之一的洱海,呆呆的站了好久,一阵迷茫,恍惚间竟不知该去向何处。想起死在自己手上的段正明,和即将死在自己算计之下的段正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全没有想象中的欢喜,脑海中反复闪现的,全是凤儿伤心欲绝的眼神,以及汹涌而出的泪水。越是回想,越是烦闷,当即长啸一声,脚下发力,凌波微步全力运转,狂奔而去。惶然之间,钟万仇顺着山间小路,一路狂奔,小路渐渐荒芜,杂草蓬乱,灌木横生,钟万仇心有旁骛之下,渐渐忘记运转凌波微步,只是一味向前狂奔,他内力深厚,些许横生的枝蔓怎能伤他,不过身上衣袍却难以保全,多处破损,甚是狼狈。也不知奔出了多远,山势渐渐陡峭,也看不出甚么山路,钟万仇猛地狂喝一声,猛地一掌拍在身前的一棵一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上,只听“砰”的一声,大树抖也不抖,喀嚓一声,便应声而断。
钟万仇看着断做两截的大树,好一阵喘息,心底一阵疲累,当即靠着一旁的大树,缓缓坐了下来,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心中猛地回想起自己重生以来的种种,快意恩仇,端的是痛快,甚么盖世武功,如花美眷,任凭自己欲取欲求,人生至此,本应毫无悔意,可此刻回想起来,只觉甚是无聊,毫无半点值得欢愉之处,只觉这世间端的是无趣。坐在树下,一阵胡思乱想,慢慢觉得一阵昏沉,身子倦乏,也不管此时身处荒郊野外,就这么斜靠着树身,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甚是深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钟万仇站起身来,忽觉腹中一阵饥饿,寻思道:是了,我与凤儿清早便到了那天龙寺,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这一日米水未进,难怪腹中饥饿。想到凤儿,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摇头苦笑:“钟万仇,何时你也如此婆婆妈妈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武功,甚么女人得不到,偏偏为她如此牵肠挂肚。”心中一阵怅然,难以自抑,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笑声高亢,群山应和,直吓得山中飞禽走兽,一阵慌乱。
好一会儿,钟万仇才止住笑声,只觉心中一阵舒畅,些许愁思,再不放在心上,当即举步便行,寻那下山之路。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之时,钟万仇心有所思,只是一味狂奔,哪里顾得上甚么方向,此时想要下山,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身在何处,四周尽是参天大树,杂草丛生,一眼望去,四处皆同,哪里有甚么路。钟万仇微微苦笑,暗自责备,略一思量,接着天光,辨明了方向,当下也不管山路崎岖,一路向东而去。行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一条山路,钟万仇心中欢喜,当即沿着山路,向山下而去。山中静谧,偶而传来几声野兽吼叫,便再无声息,钟万仇仗着一身武功,倒也不怕,行了不远,便听见涔涔水声,钟万仇顿觉口舌干渴,当即循着水声,行将过去。约莫行了盏茶功夫,绕过一处山梁,便看到一条小溪。溪水约莫两三步宽,清澈见底,奔腾甚急,钟万仇寻了一处较缓的坡地,蹲在溪边,也顾不得溪水是否干净,探手便掬起一捧溪水,俯首便饮。入口干冽,甚是清爽,钟万仇接连喝了好几口,又掬着溪水洗了把脸,这才站起身来,只觉神清气爽,天地为之一清,先前些许惆怅,再不放在心上,当即也不休息,辨明了方向,径直下山而去。
心神爽利,走路也轻便了许多,不到一个时辰,钟万仇便下得了点苍山,回首一望,隐隐看见半山处的天龙寺,略一驻足,便往万劫谷而去。一路疾行,又过了一个时辰,便到了澜沧江畔的善人渡,钟万仇此时只想好生睡上一觉,将诸般烦心之事尽皆忘掉,穿过入谷的秘道,进入万劫谷中,此时天色已晚,谷中灯火通明,钟万仇站在谷口,头一次生出这万劫谷便是自己的家的念头,心头一片宁静,身上的倦乏,也仿佛不翼而飞,正自欢喜,忽地远远看到一个身影,直奔那绝牢而去。钟万仇看到那人身影,登时认出是钟进,心中猛地一震,双眼微眯,当即蹑足隐踪,远远吊在钟进身后。
但见钟进直奔绝牢而去,毫不犹疑,钟万仇看在眼里,寻思道:难不成他还敢进那绝牢?难不成……红奴?想到此处,登时怒不可遏,恨不得立时将钟进毙于掌下。钟进哪里知道钟万仇缀在身后,快步来到绝牢入口处,屏息静气,又四下打量了一番,便要进去。钟万仇怒火中烧,当即便要现身将他击杀,忽地听得一人道:“大胆!你莫非要私自进这绝牢么?”声音清脆冷漠,颇有威严,钟进听得此人声音,身子一震,愣在入口处,好一会儿才颤声道:“红袖……”钟万仇闻言也是周身一震,心道:果然如此。当即隐身在距离绝牢七丈远的房舍旁,功聚双耳,小心倾听。但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绝牢入口,只见这人身着黑袍,袍子上绣满红云,黑袍甚是宽大,颇显的这人弱不胜衣,脸上覆着一张鬼脸面具,看不到容貌,未见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在夜色中颇显灵动光亮。钟万仇在这人身上略一打量,便知是自己新近收纳的红奴——红袖,只见红袖莲步迤逦,谷中微风袭来,身上的黑袍紧紧覆在她身上,更显凹凸有致,身形曼妙缭绕。
红袖缓缓走到绝牢外,一双俏目盯着钟进,好一会儿,才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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