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一道,易学难精,虽说下法规矩,一点就通,其实最讲究的便是悟性,常言道“二十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钟万仇前世对围棋颇感兴趣,也曾学过两年,他虽是颇有心机,喜欢算计,奈何性子毛躁,耐不得寂寞,终究没什么成就。
苏星河一生浸淫于诸般杂学,这围棋的造诣虽不敢说是天下无双的国手,但也是当世少有的高手,钟万仇怎是苏星河的对手,一番对弈下来,十局之中,竟无一局胜绩。苏星河原本见他寥寥数语便破了那“珍珑”,还道他棋艺精湛,远胜自己,孰料此番对弈,竟然不堪一击,忍不住一阵错愕。
钟万仇面皮极厚,讪讪笑道:“师弟的棋艺粗糙,叫师兄见笑了!”
苏星河倒也不曾取笑他,只是心中奇怪:师弟的棋艺如此粗劣,怎会破了那“珍珑”,难不成当真是悟性极高不成?一念及此,忽地想到钟万仇虽然棋艺粗劣,但是棋路诡异,颇有大局观,好几次都让他措手不及,应对失措,只是棋风偏软,算路不精,一旦绞杀对战,便错漏百出,这才被他屡屡轻松战胜,由此心中更是笃定自己这师弟对围棋一道颇有天赋,也因此更加悉心指点起来。只是他哪里知道,这钟万仇乃是后世穿越之人,后世的棋风、棋路,若论绞杀算路远不及古人,但最重局面,敌我交战,扳点腾挪,立时局面两分,钟万仇虽然棋艺不精,倒也学得几分后世围棋的皮毛,虽说棋力远不及苏星河,倒也让苏星河误以为他资质超群,悟性颇高。
光是这围棋一道,也还罢了,尽管钟万仇棋艺不精,好在他对这围棋颇感兴趣,每日与苏星河对弈十局,虽说常常惨败于苏星河之手,棋艺却也大有长进,倒也不是太过枯燥无趣,颇有些“胜故欣然败亦喜”的味道。可那苏星河每日里除了与他对弈十局,还要传授他琴艺、书法、绘画、医道、园艺、机关、术数等诸般杂学,钟万仇对这些半点兴趣欠奉,端的是疲于应付,叫苦不迭。
到后来,诸般杂学涉猎愈深,往往其中一种技巧,便需学上十天半月,若是他学得好,还则罢了,若是他虚以委蛇,推脱应付,苏星河也不生气,从头教起,只到钟万仇完全掌握,才算放过,直把那钟万仇弄得再也不敢偷奸耍滑,乖乖的埋头苦练不已。
如此还不算完,那无崖子每月都要抽出三日时间,来考较他诸般杂学的进境,倘若颇有进境,也倒罢了,无崖子便讲述一些圣门的典故和奇功异术,做为奖励。倘若毫无进境,甚至反倒退步,无崖子便会吩咐苏星河将每日功课加倍,端的让钟万仇痛苦万分。
如此这般,每日里苦学不辍,短短一年的功夫,钟万仇的棋艺便大有长进,从开始的苏星河让他十余子,渐渐变成七八子,到后来苏星河只让三子,还互有胜负。其他诸般杂学也颇有进境,比起苏星河自是远远不如,但比起苏星河的几位弟子,倒也相差不远了。如此这般成就,倒也不是钟万仇天赋异禀,资质过人,实在是那苏星河悉心教导,诲人不倦的缘故,加上还有个远胜苏星河的无崖子在一旁指点,若是再无此成就,倒也说不过去了。
钟万仇一年中苦修杂学,好在无崖子也讲述了不少圣门的典故和奇功异术,虽然武学修为没什么进境,但这眼界见识,倒是增长了许多。而且这杂学,却是对修心养性颇有功效,原本他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性子截然不见,反倒如同前世一般,飞扬跳脱,平安喜乐。而且以前月余便要发作的头痛顽疾,因为习了诸般杂学,要两三个月才偶有所感,且发作之时,那头痛愈烈之苦也比以前轻了许多。每次发作之时,无崖子都严禁他吸取他人内力,只让他抚琴写字,摆弄花草,只凭自身苦挨。待到第二年春暖花开之际,这头痛顽疾已然不药而愈,好久不曾发作了。
钟万仇心中欣喜,忙将这消息告之无崖子,无崖子闻言摇了摇头道:“你这厮倒想得简单,这心魔若是如此简单便可破去,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在心魔之下。”钟万仇一愣,道:“老家伙,难不成我这头痛顽疾,还不曾痊愈?”无崖子点头道:“这心魔无影无形,说白了便是你心中的自己。所谓心如明镜意如台,这心魔作祟无非就是将你心中最为邪恶一面展现出来,你若破不去自己心中执念,便打不破这如明镜一般的心魔,又怎么能治愈你那头痛的顽疾。”钟万仇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道:“你倒是说的明白些,少和老子在这里打机锋!”
无崖子听他言语无礼,早已习惯,也不生气,笑道:“说得明白些,就是去执而已。你心有执念,这心魔便是执念而生,你越是执着,这心魔便越是强大,你那头疾,也就越发厉害。眼下你心性略定,头疾初愈,不过是那杂学锤炼之功,暂时平复而已,却非从根上破除。待到他日你执念再起,心魔重生,那时这诸般杂学虽不说无用,却也无法救你了。”
钟万仇听得一阵头大,皱眉道:“你不是说这杂学可以锤炼心性么,怎地现在又说杂学不成了,莫不是耍我么?”说完,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恨意,丹田中的内力,鼓噪如沸,隐隐有失去控制的苗头,周身经脉也仿佛有刀剜针刺一般,绞痛难忍。无崖子失笑道:“谁说杂学无用,你修习这杂学一年来,心性略定,早已没了初来时的浑身煞气,那头疾也发作的轻了,这难道不是杂学之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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