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姓白,却只穿黑衣。
能将白衣穿得一尘不染的人太少,大多数人只会更显滑稽;但黑衣不会。黑衣遮掩狼狈。
——比如,每当现在的这种时刻,白灵就无比感激自己对黑色的偏爱。
殷红而细密的血珠无声从她皮肤底下渗透出来,再与衣服的黑色融为一体。
虽然因为这个过程重复过太多次,黑衣实际上已经遮不住什么,但总比其他颜色好吧?如果她还有机会活着出去,一定要买件浸多少血都不会脏的衣服……
白灵断断续续地想着,拼命想转移注意力,试图逃离铺天盖地而来的痛苦;可是没用。她浑身颤抖地蜷缩在囚室一角,清晰地感受着某种无形的力量把自己的身体不断切割搅碎再不断粘合修复,永无休止。
她无法理解这间苍白无物的囚室居然给人带来如此难以承受的折磨。她被封闭感知、锁死修为囚禁在这里,唯一能做地就是咬牙忍下痛极的呜咽。
不,其实白灵还有另外两种选择——死,或者服软。可这显然都不是白灵会做的事。
她甚至还刻意远离了那个位置,以免在挣扎的时候不小心碰到。
那个位置有一个浅蓝色晶石制成的漂亮按钮。在白灵被关进来第一天就被告知,若是经受不住选择招出实话,就把蓝色按钮按下——这样的话,就算最终一定要死,南临也会给她一个痛快。
“南临……南临!”
白灵嘶声从喉间挤出这个名字,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阴森道:“只要我不死……”
低头时她的余光扫到指间的纳戒,心中更恨。
只要南临再贪心一点,只要把她的纳戒抢去强行破解,那么宗主就会记下南临的灵魂气息,也会知道她失手被擒前来救她——可恨那个阴险的女人居然毫不动心!
突兀地,在她体内搅动的利刃消失了——这次的折磨比以往短暂很多;看来是有人要来了。
之前的疼痛还顽固的滞留在身体里,但白灵仍然强撑着坐起,冰冷地盯住即将打开的门。
“这是倒数第八个了吧?还挺快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倒真是生了副好皮相。看着他的脸,白灵心中冷笑想着。
紧接着走进来的男子看上去年龄要更轻一些,仅仅少年模样,眉眼清隽,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白灵反而更加警惕;过往的经验告诉她,越是这类人,越要加倍留心。
那少年对另一人微笑纠正道:“准确地说,应该是倒数第七个。你看旁边那间虽然处于激活状态,但其实是空的。”
“这就是说,里边的人之前就已经跑了?”俊美男子沉吟道。
“对啊,”少年指了指自己,笑道:“不就是我么?”
听到这里,白灵眉峰不易察觉地挑起——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们……
……
听了陆启明的回答,楚少秋哑然失笑——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两人几句说笑,渐渐走近了墙角艰难坐着的黑衣人。
浓烈的血腥气让楚少秋眉头大皱,干涸暗沉的血迹与新鲜的血珠混在一起,根本看不出黑衣人的原本模样。
“啧,这几个真是一个比一个更惨。”楚少秋点评了句,见陆启明俯身察看那人情况,怀疑道:“这样的也有救?”
“那得看时间、报酬,以及——”
陆启明用新学的术诀召出一面土元力盾牌,恰好挡下黑衣人一记锁喉。他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病人’的配合程度了。”
“我去!”楚少秋目瞪口呆地盯着空气中悬浮的盾牌,叫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我没看错吧?术诀?你不是——”
“所以原来我一直是术修伪装的对吧?”陆启明随口开了句白灵听不懂的玩笑。
白灵早看出这少年有重伤在身,便准备先下手为强试他一试;此刻知他是术修,她自觉机会再添三分,当即拼起全身力气再度跃起——然而还没等她出手,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地下传来,根本不留给她任何挣扎的余地。
她闷哼一声跌倒在地,被阵法牢牢禁锢,丝毫动弹不得。
“哦?”陆启明听出她的声音,恍然道:“原来是位姑娘。”
楚少秋则冷笑:“还是位活蹦乱跳的姑娘——看来是不用咱们救了。”
“不急。”陆启明取下她的纳戒,微微皱眉,又顺手施了一个水系的清洗术。
楚少秋注意力再一次被术诀吸引了,他实在忍不住好奇:“你怎么可能还是术修?”
“这个啊,”陆启明一边端详着白灵的纳戒,边道:“好像是修炼的时候出了问题,之后就将错就错了——你知道,就我自己一个,也没有人能请教。不过现在这样倒更方便。”
楚少秋沉默片刻,道:“你怎么不去那里找你族人?”
“说来话长,所以以后再说。”陆启明道。
这时白灵却忽然开口了;嗓音略显喑哑,但仍能听出是娇美悦耳的女声。她低声道:“二位公子,方才是误会,请原谅我刚刚的鲁莽。如果二位能放我出去,这枚纳戒——”
“——就归我们了。可恶!抢了我的台词。”顿了顿,楚少秋又道:“不过你还算知趣。因为就算你不同意,我们也会取了你的纳戒然后把你丢出去。”
白灵:“……”
她费力想了好半晌,竟愣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对话接续下去。
很久之后,她才勉强道:“无论如何,我会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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