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目光从众被绑者脸上扫过;陈敬龙与严奇同时瞠目瞪视最中间的一人,异口同声叫道:“原来是你”
那人身材瘦小,刀条脸、唇薄鼻尖,一看便不是个心胸宽广之辈;正是陈家军军需官宋平康。以往陈敬龙出兵,不做久驻打算,所以从不带后勤人员;唯有这次出兵,本就打算要在城中驻守一些日子,粮草军需都得带足,所以便将后勤人员也都带来,以便照管军需物品;这宋平康身为军需官,当然也是必来无疑的了。
宋平康见陈敬龙瞪视自己,眼中凶光闪动,不禁吓的浑身乱颤、脸无人色;慌叫道:“下官知……知错了陈将军,您大人大量,饶我这一回……饶我一回……”
陈敬龙缓缓点头,咬牙恨笑道:“我正纳闷,粮草囤积之处,不许闲人往来,防守甚严,怎会有人纵火成功?原来却正是你这个管理粮草军需之人下的手,这就难怪了”微一寻思,又问道:“你只因当初害我不成,因而受责,所以便心中怀恨,趁此兵陷绝境之机,焚我粮草,要置我于死地;是么?”
宋平康慌道:“不是……”他身边一人抢着说道:“正是如此将军,他说害了您,既报了旧仇,又能到暗族请赏,求个荣华富贵我们是他手下的勤杂兵,只得听命于他;纵火这件事,罪责都应由他一人承当……”
另一人抢道:“我们听上司命令行事,不算过错;将军,您饶过我们……”
陈敬龙喝道:“全都住口”冷冷瞪视宋平康半晌,抬手握住剑柄,叹道:“像你这般心胸狭窄且又不知道理为何物之人,当真少见只可惜,我当初不听忠言,未能尽早将你除去,至有今日之祸唉……不是天要亡我,是我自留祸根、遗害自身,怪不得老天”说着,缓缓将长剑抽出。
宋平康见他抽剑,吓的体如筛糠,慌急叫道:“下官……不不……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干出糊涂事,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已经后悔的不行陈将军,您向来宽宏大量,不计较嫌隙微仇;您……您再饶我这一次,饶我一次;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报您大恩大德”说着,不停气的猛力磕头,直磕的自己额上皮开肉绽、血流披面。
陈敬龙咬牙恨道:“嫌隙微仇,我确是从不计较;但如今,你焚我粮草,要丧送城中数万军民性命,这还叫嫌隙微仇么?除我以外,陈家军将士与你有何仇怨?虎狂军将士,与你有何仇怨?这城中百姓,又与你有何仇怨?数万军民被你丧送,便将你斩上千刀万剑,亦难解此恨;却让我如何饶你?”说着,已抬剑指住宋平康咽喉。
宋平康受剑所制,再不能磕头;僵直跪着,双眼死死盯着剑身,不敢稍移;情急大叫道:“陈敬龙,你……你不能杀我严将军是我表哥,他冒死到相安城来助你,对你……对你恩重如山;你杀他亲戚,还算是人么?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陈敬龙微一迟疑,转头向严奇看去。严奇双目含泪,上前两步,伸手将陈敬龙长剑推开,望着宋平康,悲笑叹道:“你既知我在城中,焚粮之时,可想过我的生死么?你有何脸面,提起这亲戚之情?你在军中十余年,这军中老兵,皆可谓你的手足弟兄,你竟能干出害他们的事来,当真毫无人性似你这等猪狗不如之徒,本也不配死在陈将军剑下;你既提起亲戚之情,也罢,便让我这做表哥的,送你上路吧”言毕,不理宋平康如杀猪般嘶号乱叫,左手揪住他头发,右手拔出佩剑,拦颈一挥,将他头颅割下。
陈敬龙大声赞道:“杀的好当真能做到大义灭亲者,世上能有几人?严将军,你是难得的英雄好汉,敬龙佩服”
严奇摇头苦笑,双泪长流;凄然叹道:“当初是我用此qín_shòu之人;城中数万军民受难,严奇难辞其咎我已无颜再见同袍,与诸位就此别过”叹息未毕,一咬牙,横剑往自己颈上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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