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轰走白文选,不可让这些藩王与皇帝接触,如此他们才能在缅甸过上一份安定的日子。
正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倏然身上一凉,原来是黔国公沐天波以警惕的目光扫视过来,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投以警告的一瞪。
马吉翔的脚步微微一抖,差点站立不稳,好在此时缅甸王已经在王宫之中大摆筵席,恭迎永历及诸位大臣入座,只见好酒好肉的全都端了上来,于他们初次进入缅甸之时,已经大不相同。
在筵席之中,大明和缅甸君臣似乎相谈甚欢,谁也想象不到双方的军队,就在不久之前狠狠的打了一仗。
就算是现在,阿瓦城依然被明军团团围住,阻断了缅甸诸郡的援兵,时刻准备攻城。
因此,那种相谈甚欢终究只是表象,最终还是要回到正题上来的。
正当双方其乐融融,一派祥和之时,缅甸王莽达喇狠了狠心,下定决心,对着永历说道,“我等小邦,不识礼数,与上国藩王之间多有误会,这才导致兵戎相见,实在是人间惨事,我孰知上国君臣向来仁慈,还望大明天子能够开口劝慰一二,消弭双方的误会。”
这一番话,声音不大,但双方的众臣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刹那间,整个宴席,变得鸦雀无声,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上首的位置。
在一片寂静之中,黔国公沐天波冷冷一哼,说道,“你真的能够确定这中间只是误会吗?”
听到沐天波的话,莽达喇脸上一红,他何尝不知道这中间根本没有什么误会,纯粹是他把永历一行人扣在国内,不想归还,引得明军引兵迎驾,与缅兵大战数次,只杀得缅甸军队一片狼狈,兵临阿瓦城下。
可是,这种话他又如何说得出来呢,于是避实就虚的对着永历说道,“大明天子请放心,如果能够开解误会,我缅甸虽是小国,也会拿出足够的诚意来答谢天子。”
此言一出,众人便知,缅甸王这是要掏腰包请明军出去,脸上都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喜色,他们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总算能够看到一点油水了。
而此时,缅甸国的诸大臣则如丧考妣,可是明军已经兵临城下,他们不掏出点东西来,又怎么可能将对方礼送出境呢。
此刻,众人都把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上首就坐的永历皇帝,希望他嘴里能够蹦出一句话来,让双方的误会消弭于无形。
可是,永历尚还没有说出什么,马吉翔却是率先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听说昆明虽被收复,但是百业凋敝,百姓十不存一,短时间内恐怕再难恢复,而且黔西一带,我军还在与鞑子交战,若是漏上几个鞑子骑兵过来,恐怕会有害圣驾。”
话音刚落,缅甸众臣便是一阵鄙视,因为马吉翔此言,分明是贪念缅甸安逸,不愿回国振作兵马,重新收拾江山。
于是乎,众人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事情。
永历流亡井梗期间,很多官员都见识过马吉翔、王维恭等人醉生梦死、党同伐异的嘴脸,对于这等人,连他们这些异国臣子也觉得万分愤慨,甚至于有老成的官员私下感叹到,“天朝大臣如此嬉戏无度,天下安得不亡”
而沐天波听到马吉翔的话,直接便是怒了,“天子守国门,这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陛下怎么可能因为害怕区区几个鞑子,便不去昆明呢。再说了,云贵诸府,日日盼望皇上,唯有陛下移跸昆明,方能重振我军士气,收拾山河。”
沐天波说得铿锵有力,字字都是正理,但马吉翔更明白永历的心思,朱由榔凡人一个,早失去了恢复山河的幻想,“遐方寸土,仍存三恪”便是永历现在最大的梦想了。
实际上,“燕雀自安”这样的想法,已经在流亡缅甸的诸位大臣之中形成了一股思潮,他们再也不想回到兵火连天的云南去担惊受怕,所以,马吉翔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后面站着整整一大批贪图安逸的大臣。
这些人为了他们以后在缅甸的幸福日子,肯定会寸步不让,据理反驳的。
可就在其中一人要开口说话之时,一位缅人狂奔而来,缅甸众臣细细看去,这不正是他们派往城外,与明军进行和谈的使者么,只见他满脸焦急,用最急促的语气说道,“出大事啦,明军扬言要攻打阿瓦,他们把炮弹都已经塞到大炮里去了,说是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回话,便开炮攻城,强行救出他们的天子。”
缅甸国君臣闻言,一阵大恐,莽达喇更是哆嗦着把酒杯都摔到地上,然后更加焦急的问道,“不是说好了要谈判的吗,怎么又要攻城。”
那名和谈使者朝着周围看了看,说道,“明军也不知从那里听来的谣言,向问我到,既然要双方和谈,为何又把他们的天子骗进宫去,严辞威逼,想要草草的把他们诓出缅甸去。”
莽达喇大窘,他向大明天子下跪的时候,脸都快贴到地板了,什么时候严辞威逼过,现在他可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生怕说错了一句话,便惹得明军发怒,废了他这个缅甸王呢。
倒是这些大明臣子,在缅甸王宫之内,将在坐的缅甸君臣视若无睹,公然讨论要不要去昆明的问题。
不去昆明还能去那,不就是待在他的缅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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