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疯狂的逃跑,那些作为诱饵的绿营兵用他们的生命谱写了一场最为真实的戏剧,这种表演,就连潜伏在山路两边的清兵也感到叹为观止。他们相信,任何人都预料不到,如此真实的一场溃败,实质上只是一个诱饵。如果让他们自己看见如此情景,绝对没可能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果然,那些追杀着绿营兵的明军骑兵一头就扎进了清兵的口袋里,只顾着追杀那些慌不择路的绿营兵,完全没有留意到周围存在着埋伏。
就在此刻,数名绿营兵朝着山坡上爬了上来,看得那些伏击的清兵一阵心慌。如果那些明军骑兵为了这几名绿营兵,朝着山坡上追杀而来,极有可能发现掩藏在草丛和树林中的清兵。此刻,仅仅只有小股的明军骑兵进入伏击圈中,那些大队的步卒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若是此刻被发现,那便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一点,那些掩藏起来的清兵恨不得跳将起来,直接宰了那几名朝着山坡上逃跑的绿营兵,心中不停的骂道,这些家伙怎么就这么不专业呢,连当个诱饵都当不好。
幸运的是,那些骑兵朝着山坡上连着开了几枪,打死三名绿营兵后,见再也射击不到,便不再理这些逃散的绿营兵,而是继续朝前追击,要去撵那些大股的溃兵。
看见他们远去,那些潜藏起来的清兵很是送了一口气,一名哨探更是及时的把情报传到当官的那里。
就在山坡的一个小疙瘩里,那名哨探向着清兵副都统石国柱汇报到,“启禀副都统,明军骑兵已经冲了进来。”
“看看明军步卒还有多远。”听到明军已经进入口袋,石国柱也是一阵兴奋,急促的向哨探下着命令。
那名哨探也是知道,现在是歼灭这支明军的大好时机,也是他立功的大好时机,于是,在接到命令之后,就悄悄的潜了过去,很是探出一段距离,才再度回报,“启禀副都统,没有看见明军步卒。”
石国柱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就说道,“什么?”
那名哨探听见石国柱的问话,再次答道,“启禀副都统,没有看见明军步卒。”
石国柱知道,他听得很清楚,绝对没有错误,于是咬着牙齿说道,“再探”
许久之后,那名哨探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回答到,“启禀副都统,还是没有看见明军步卒。”
听到他的话,石国柱一把将他揪了起来,大声喝问到,“你可探清楚了。”
这个时候,那名哨探那里还有半分要立功的心思,只希望石国柱不要将气撒到他的身上才好,战战兢兢的说道,“小的探的很清楚,在那队骑兵后面不仅没有明军步卒,连半个明军都没有看不见。”
实际上,石国柱心里是明白,这名哨探不可能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只是他不愿相信。现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一把将那名哨探丢到一边,三两步冲到山坡上,把一支千里镜伸出草丛,隐隐的看见几名明军骑兵在追杀着那些绿营兵。
他看了许久,倏然间发现,就连这股骑兵部队,也不是什么大部队。
这时,他的不远处,传来一阵很是轻微的声音,只听得他们在那里说道,“咱们在这个草丛里蹲这么久,就是为了伏击这么几百名骑兵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咱们是被发现了。”
“别吵、别吵,若真让那些骑兵发现了,小心军棍。”
听到这些士卒的对话,石国柱的心在往下沉,此刻,连这些小兵都看出不对了,他作为清兵的副都统,如果还看不出来,那他也不会身居如此地位,更不会成为吴三桂的心腹了。
他知道,此刻吴三桂正巴巴的在后面等着他号炮的声音,然后次第发动攻势。如今,伏击一事有可能要泡汤了,但接下来如何处置,总要身为主帅的吴三桂拿出个策略来,于是,立刻派遣传信兵,跋涉在荆棘之地,朝着吴三桂所在的地方汇报过去。
实际上,这个时候,吴三桂已经不是巴巴的在等待,而是心怀焦虑和愤怒,看见石国柱的传信兵,劈头盖脸的骂过去,“你们副都统是干什么吃的,明军的骑兵都已经追杀到我这里了,为什么还没有听见他的号炮声,难道明军还没有全部冲进来吗。你告诉他,如果明军太多,就把他们拦腰截断,先吃掉一部分。”
听到吴三桂的骂声,那名传信兵愣了神去,半晌之后才答道,“启禀王爷,除了那队骑兵之外,我们没有看见任何明军。”
“什么?”听到他的话,吴三桂也是有点不可置信,为了吸引明军,他不惜把自己的粮秣重地告诉对方,更采用欺骗的手段,让大队的绿营上演了最为真实的一场大溃败。
从他前几次与明军交战的情况来看,这支从腾越崛起的军队作战凶狠,纵然是面对八旗兵也毫无畏惧,反而跃跃欲试,一旦发现战机,一定会发动雷霆攻势,不将当面之敌碾成粉碎,誓不罢休。
正是因为了解到这支明军的作战习惯,他才敢于制定如此策略。正所谓骄兵必败,这支明军连番大胜,已到了把清军浑然没有放在眼里的地步,再加上,清兵占据天下,兵源众多,他们要想平定云南,只能是在清军援兵到达之前,彻底的驱除吴三桂和卓罗带领的云贵主力。
如今,他们应该更加暴躁的向溃兵发动攻势,乘机焚烧清军粮草,一举奠定云南局势才对,怎么可能只是派遣几百骑兵进行追击,这分明就是在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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