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几年前,黄河决口,洪水滔天,黎民死伤无数,元朝朝廷因为此事展开了激烈的争论,这争论的核心就是河堤修不修。
黄河决口自然要修的,但元庭却不这样想。
自蒙古袭夺中原以来,把汉人看为骡马,苛捐杂税横出不穷,连添瓦种树都要交税,百姓卖儿鬻女尚且家破人亡,民心愤怒不已。
修河堤固然可以安抚百姓,重建家园,便于朝廷收税敛钱,然而修河堤是大工程,必要百姓聚集。
元庭最怕汉人百姓聚集谋反,五人之上聚会都是要杀头,现在却要十万人聚集一处?
很多蒙古大臣忧心忡忡,生怕点燃火苗难以收拾,因此主张决口就决口,百姓仍由他们去死好了。
不过脱脱一直在劝元帝采取较为温和的统治,甚至重开科考,在这种时候,他坚持要修河堤。
结果百姓借着修河堤的机会,埋下石人,暗中传讲:“黄河石人一只眼,敢叫天下反”,借机红巾兵大起义,要驱除鞑虏、反元复宋!
一时间,中书省遍地烽火,元军毫无抵抗能力,节节败退,以致于河南首府开封城都被攻下。
博尔术冷笑一声:“皇帝厚道,对脱脱那奸相言听计从,但脱脱权力大得已经威胁圣上,等着看吧,现在皇帝宠幸懿皇妃,国丈孛罗大人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必要让脱脱完蛋。当然也包括脱脱的爪牙扩廓察罕之流!”
听博尔术切齿痛恨扩廓察罕这个人,艾菩萨没敢插话,低头饮了口酒:这两人的恩怨他知道,但不是很明白。
河南红巾起义之后,当地的一个豪雄地主扩廓察罕起兵剿灭红巾军。这个扩廓察罕也不是一般人,他是突厥贵族,在元朝四等人中,仅次于蒙古人。
而且文武双全,曾参加元朝的科举得中进士,却不愿意为官,回家做自己的土财主了,等到红巾军大起义的时候,他散尽家财,聚敛一批死士,浴血奋战,屡屡打垮红巾军,阵斩红巾统帅韩福通,生生替腐败不堪的元庭消灭了河南中部的红巾军,把红巾军赶入豫皖交界处苟延残喘。
虽然扩廓替朝廷立了大功,而因为打不过红巾军以致于丢失开封获罪的博尔术,怎么会不痛恨这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扩廓察罕。
艾菩萨问道:“我倒是见那王保保了,听说真名是扩廓帖木儿,自称是蒙古人,但怎么长得像汉人?”
“狗屁蒙古人!他那杂种怎么能是我们蒙古人?!”博尔术一声怒吼,把艾菩萨吓得酒撒了一手,只听这大人继续怒骂道:“这小野种是扩廓察罕的侄子,妈的,察罕生不出儿子来,就认了他为义子!对外说是突厥人,其实他娘是察罕的妹子,他爹不过是个姓王的汉人贱民!一个杂种,居然靠蒙了皇帝几句,领受了个蒙古赐名,就天天胡说八道自己是蒙古人了?妈的,要是我年轻时候,一个能打八个这种小兔崽子!”
艾菩萨忍住笑,看了看博尔术高高隆起的肚子和女人般玉葱手指,暗想:“你年轻时候还会骑马啊?”嘴里却道:“那是!那是!将军神勇无比!”
奉承过后,艾菩萨又一脸苦色:“博尔术大人啊,不管怎么讲,王保保家族控制了河南大部,不仅掌握了当地的盐业,论战功还能对朝廷奸相脱脱说的上话,现在又支持萧家,这么一来,萧家也许能掌控新军,还能多了条河南盐线,我们还怎么跟萧家斗啊?”
博尔术平息了怒容,吃了口菜,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咽下,这才眼里精光一亮,冷哼一声:“你放心,第一,他萧家未必能拿到新军,第二,就算拿到也无所谓!我早有安排!”
高邮戏院外,算命先生高瑞奇正坐在摊子后面,他破旧的儒袍毫无顾忌的倚着肮脏的墙壁,闭着眼睛,手指飞速的掐来掐去,嘴里念念有词,头上破裂的儒帽随着这念念有词而一颤一颤的,好似一朵风中的鸡冠花。
这鸡冠花颤了好久,戛然而止,高瑞奇的小眼睛唰的一下张开了,嘴巴猛地闭紧了。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猛地一惊,伸长脖子,声音小声又急促,带着一股不安:“高先生,怎么样?”
“此卦有利于出行、做官!令弟此次有贵人相助!大吉!”高瑞奇表情决绝的说出这段断语,丝毫不容一丝怀疑。
“感谢先生啊!”对面的中年男子长出了一口气,换上了满脸喜色,笑道:“高先生果然学富五车,算卦也精准的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太谢谢了。”
“哈哈,张大哥令弟有神保佑,我也高兴的很。”这时高瑞奇小眼睛眯了起来,笑得好像一朵菊花,刚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神色早没了,换了一副点头哈腰的巴结样子。
“哎,我得多谢先生,全靠你了。”中年客人伸手入荷包拿了一块碎银出来。
高瑞奇顿时呼吸都急促了,两手乱摇,口里大讲:“啊!这可不行,张大哥你老帮我,我帮你解卦是应该的,君子不食无功之禄!放回去!放回去!”,话虽如此,但眼睛却盯着那银光闪闪的小东西挪不开了。
“嗨!你这算什么?你也不富裕,算卦就要给钱,天经地义!”对面的中年客人很爽快的笑着,一把推开高瑞奇两只手,看对方客气,伸手就要把碎银往对方怀里塞。
“啊!这可不行!不行!”高瑞奇手舞足蹈的挣扎,却把胸口往那银子方向挺了起来,眼里好像充满了那银色的亮光。
但就在这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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