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医生向中年男人道谢,“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他。”
“举手之劳。”男人颔首致意,重新坐下。纳特这时才注意到,大厅里坐了有十来个相同装束的人,每个都披挂着一样的银色锁子甲、红色披风,披风上有粗大的白色十字。他们手里有马刺,腰间有佩剑,纳特猜想他们都是骑士。
安德罗波夫老板突然出现在纳特身边:“天哪,您不是尼古拉·邦达列夫伯爵吗?听说您参军后驻地就在巴塞纳附近,哪只鸟把您和您的红袍骑士带到我的小店来了?”
在新莫西卡,和鸟扯上关系被视作一种侮辱,纳特听到老板的话,不禁大吃一惊。更令他吃惊的是,老板口中的尼古拉·邦达列夫伯爵笑逐颜开:“是只好运的铁翅鸟,安德罗波夫,两年不见,你更胖了。”
“经营旅店是个油腻的营生,”胖老板呵呵大笑,“您和您的部下光临小店有何贵干?”
“早晨我在军营里办了场比武,”邦达列夫伯爵指着他带来的骑士们,“小伙子们很卖力,不少人受了伤。我听说巴塞纳来了个了不起的医生,就带着他们来看看。没有想到医生竟然在你的店里行医,你呢,又遇到了怎样的一只鸟?”
“伯爵先生,”纳特插嘴,“你们难道没有随军医生吗?”他有些听懂了,枫霜领的习俗似乎喜欢把运气说成鸟儿。
伯爵搓着手:“随军医生也要求下场比武,结果脑袋上隔着头盔挨了一锤,被马撞到,到现在还昏迷着。”
大厅里又响起一阵哄笑。“什么样的比武连军医也参加?”纳特环顾周遭,好几个骑士伤得不轻,“而且……比武想来很激烈。”他讨厌比武大会,卡雷塞斯城外的那一场,为了替艾莉西亚开脱,他不得不当众承认与里卡多是一伙的。
“科萨要挑选全枫霜最好的三十名战士,由他带领去日曜城,”伯爵说,“每个人都想获得这一荣耀。”
大概与皇帝遇刺、新皇帝登基有关,纳特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惦记着卡琳,催促道:“那好吧,我现在就为你的部下治疗。谁先来?”
但是邦达列夫伯爵一口回绝:“不,我们才刚到,你该按先后顺序来,我的孩子们能坚持。”
骑士们纷纷附和。真是个可敬的军人,医生略感意外。他在大厅里巡视一遍,确认没有必须先处理的伤病。病人们井然有序,按顺序逐个来到他面前,几天以来还没有一个人试图占先。在卡雷塞斯城可见不到同样的景象,莫西卡人对于排队根本没有概念,买东西、看病、出城,他们总是乱糟糟地朝前挤,从不管先来后到。
目前一共只遇到两位负担不起诊金的病人,看来艾提纳的统治也不是那么糟的,当然,他收费确实低廉也是原因。一位手臂受伤的病人打开层层叠好的破布,破布包着的是几个银币。纳特不收他的钱,并且对病人解释说他是医生,不是商人。尽管有些医生确实也兼职商人,但他不。相反,他给了那位病人十个塞斯太尔司,让他去买必须的药品。
送走了第三个病人的时候,吵吵嚷嚷涌进来一大群人。他们有些是最近几天的病人,有些是病人家属,为纳特送来了一大捧鲜花。没有什么名贵的品种,一个大嗓门的妇人向医生保证,每一朵花都是镇民亲手采来的。有个三岁的孩子送给纳特一幅手绘的花,从神韵上看有几分像真理骑士团的团徽,因为纳特治好了他母亲的疟疾,而父亲又不许他出去**。他们送上鲜花后没有离开,不少人要求当他的助手。
真是群好人哪,他在心底叹息,快要维持不住淡漠的面具了。起床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十点,接待了四五个病人之后已经是午餐时间。安德罗波夫给纳特送上了面包、鱼子酱、红菜汤和红茶,给邦达拉夫伯爵的手下们送上面包和烈性生命之水。伯爵请纳特先吃完饭再为部下治疗:“骑士饿着肚子是没法挥剑的,想来医生饿着肚子也是没法挥手术刀的。”
“非要饱着肚子动手术的医生一定不是好医生。”纳特回答说,空着肚子给人治病是常有的事。
“您不需要着急,等了一个小时,我们不介意再等几分钟。”
“我介意。我是医生,听我的。”
邦达拉夫伯爵摇了摇头:“到处都是死脑子。好吧小伙子,悉听尊便。”
纳特开始为红袍骑士们处理伤口。大多是刀剑划伤和跌伤,只需要清洗和包扎。骑士们似乎以受伤多为荣,医生一边干活一边不以为然。有个小个子骑士膝盖脱臼了,纳特将他的腿架在自己腿上,趁其不备抽出他的佩剑,一剑刺向他咽喉。骑士目瞪口呆的瞬间,纳特另外一只手已将膝盖复位,动作分毫无误,又极具突然性,那个骑士直到同伴提醒,才发现膝盖已经好了。
“你懂剑术?”伯爵的问话带着浓厚的兴致。
“懂一点。”纳特观察着下一个伤员。
“你不是枫霜人,”邦达拉夫继续说,“是来旅行的吗?对于外来人,枫霜领的冬季可不怎么友好。”
“我是新莫西卡人,”他想了一下安托沙镇长的说法,“你们说的门外人,我不是自己要来的。”
“我倒是有个提议,”伯爵端着酒杯,“你如果不那么急着回去,有没有兴趣留下来为科萨的红袍骑士们服务?我们的小伙子都喜欢拿大剑砍人,他们很尊敬医生,不过没人愿意当医生。科萨要去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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