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皇恩浩荡,圣人对百官儿,你是翰林学士,可以随侍圣人,不如你奏请圣人,要他题块牌匾挂上去。”李林甫心思细腻,转瞬就想出了法子。
“父亲,这样还不够,我们得奏请……”李岩接着父亲的话头,又说了自己的想法,听得李林甫小眼放光,捻须点头。
末了,李岩期期艾艾问道:“父亲,永穆公主……视驸马王繇为兄,心情悲伤,我上门去……去吊唁行吗?”
儿的长处,也是他致命的弱点。李林甫缓缓点了点头:“按理我们两府共同掌管御酒之事,理该前儿,为父要提醒你,发乎情,止乎礼,人言可畏啊!”
平康里,永穆公主府,
红漆铜钉朱门前挂着一对白底黑字的灯笼,披上一条白色的素帛,白色的铭旌在暮色中,随着瑟瑟秋风中飘扬,阵阵沉重的哀乐如泣如诉,声声传来。
心情沉重,李岩面色肃然,跨进了一草一木无不熟悉的公主府,身后是八个仆从抬的吊唁礼物。
暮色愈来愈浓重,走入公主府正堂,光线有些幽暗,一道黑色的棺停放在正堂中央,旁边还有些词章挽联。
白色的孝帷和高桌上的长明灯火轻轻地晃动,益发烘托出哀伤的气氛。
大唐盛行厚葬之风,丧制仍遵古礼,永穆公主与卢眉儿等侍女身着最粗的麻布制成孝服,没有修剪边沿,使断处外露,这是五服中的斩衰孝服,妻为夫服孝三年。
一身白衣的李岩只觉看着有些别扭,心里发起酸来,可转念又一想,何必去跟一个死人计较,公主为夫守孝,是名义上的,穿成这样也是没法子的事。
难道让她穿熟麻布做成的大功之服,那是表兄妹的五服,不引人怀疑么?
李岩与永穆公主同宗,披上了细熟麻布的小功之服,走上前去,朝黑棺深深一拜。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李岩唱起薤露这首挽歌,声音清朗,白色孝帷和长明灯火轻轻摇动。
一曲挽歌还没唱完,听歌的永穆公主和侍女们已经悲伤掩面,低低哭泣了。
走到永穆公主面前,李岩含情凝望着她,劝慰道:“人生一世,不过是草木一秋,生老病死都是常情,姐姐节哀顺变,今晚我就在灵堂陪你一夜,为表兄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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