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狗子带着一个人来到了林逸飞的身边,狗子狡黠的笑着:“小哥!看看这是谁?还认识不?”
林逸飞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脸谦逊的浅笑,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文质彬彬的气质,也算是相貌堂堂;一身素色的长衫下露出一双皮鞋的鞋尖儿,一尘不染;腋下还夹着一副卷轴。这个人……林逸飞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他敢断定自己肯定见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面,他难为情的笑了笑,试探着问道:“咱们……咱们一起吃过饭?”
那个人恭敬的抱拳作揖道:“少掌柜的!在下姓褚,褚忠良,听闻少掌柜的公子今天‘百岁’,特来道贺,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说着,双手将那个卷轴奉了上来。
褚忠良?连名字也那么熟悉!林逸飞迟疑的接过了那个卷轴,他猛地想起来了!“哎呀!”林逸飞惊呼道:“褚先生,是您啊!您瞧我这记性!真是……怠慢怠慢!快快请坐!”
狗子在一旁咧嘴笑道:“怎么样小哥,想起来了吧?”
林逸飞满口的自责道:“罪过罪过!刚才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褚先生,您千万别介意!”
褚忠良腼腆的笑着,拱手说道:“少掌柜的日理万机,每天见得人那么多,咱们在之前又仅仅是一面之缘,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
此人是谁?此人正是去年在“东亚大药房”门前卖钟的汉子,今年夏天又在深夜里救了狗子命的褚先生褚忠良!
林逸飞让褚忠良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又让狗子赶快去拿一副碗筷,怎料褚忠良摆着手婉拒道:“少掌柜的,您千万别忙,我已经吃过饭了,过来只是想给您送上一份薄礼,时候不早了,我商社里还有公务,少掌柜的留步,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见褚忠良执意要走,林逸飞也只好作罢,嘱咐狗子送恩人出门,他便回到了宴席。
中午一高兴多喝了几杯,下午林逸飞没有再去药堂,而是直接返回了林府。在车上还是一路的昏沉,没想到下车让风一吹竟然睡意全无了。将呼呼大睡的儿子抱回了卧室,林逸飞独自去了自己的书房,百无聊赖中,他突然想起了中午褚忠良送给自己的那个卷轴,匆忙让狗子送了过来。
小心翼翼的展开,原来是一幅精美的山水画,林逸飞自幼受父亲熏陶,对字画还是有些粗浅的了解,单看画面的运笔和构图,他就感觉到这绝对是一幅大家之作,再一看落款的印章,林逸飞大吃一惊:石涛!难道这真的是朱若极先生的真迹?!
石涛先生,姓朱名若极,号苦瓜先生,那可是清代国画的一代宗师啊!尤其擅长山水、花鸟和人物的绘画,他可是父亲最喜爱的名家!林逸飞仔细的甄别了一番,不会有错!真的是石涛先生的真迹!太珍贵了,如果父亲还在的话,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此时的林逸飞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这个褚忠良家道中落,就连给妻子买药的钱都没有,他怎么会把这么名贵的字画轻易的送人呢?林逸飞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很有可能是褚忠良不了解这幅画的价值,所以才会信手相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这么贸然收下,实在是有失公允,未免有小人之嫌。即使褚忠良知道这幅画的价值,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自己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接受如此贵重的馈赠,更何况,人家还是狗子的救命恩人。
思来想去,林逸飞还是将狗子和小风喊了过来,三个人商量好了,晚上林逸飞要带着这幅画,亲自登门去拜访一下这位褚忠良。
晚上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林逸飞让小风带上了字画,又让狗子去厨房带上了一些生肉,就出了府门。初次登门给人家带一块生肉,与人家馈赠的字画相比,确实有些粗陋不堪,可是没办法,这年月,肉竟成了一种奢侈品:尽管鬼子已经放开了肉类的售卖,可是价格实在是让寻常的百姓家叹为观止。
褚忠良妻子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这一点林逸飞是知道的,所以在路过药堂的时候,林逸飞又让小风去叫开了门,取了一些林记自制的滋补品。林逸飞听狗子说过,褚忠良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儿,途径一个小百货店的时候,他们又买上了一些糖果,三个人便进了老英法租界。
狗子去过褚忠良的家,轻车熟路的便将林逸飞带到了一所宅院的门前,轻轻拍响了房门,院子里有人应了一声,隔着房门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谁啊?”是褚忠良的声音。
狗子龇着牙朝林逸飞一笑,应道:“忠良大哥,是我!狗子!”
院子里的声音有些兴奋:“好好好!你先等等,我换件衣服马上就来!”
大门开启,当褚忠良看到了狗子身后的林逸飞,顿时一脸受宠若惊的惊喜:“哎呀!少掌柜的,您怎么也来了?您这……提前也不说一声,您瞧我这家乱的!”
褚忠良的这席话完全是在寒暄,这个不算大的小院儿被收拾的既干净又整洁,院子里是一栋两层的小楼,窗户里隐约传出了丝丝的微亮。林逸飞笑着一抱拳:“冒昧打扰,褚兄莫要怪罪!”
“快快快!赶快进屋坐!我这个家呀,已经乱得不成个样子,少掌柜的您莫要嫌弃!”说着,褚忠良回身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快!玉珍,家里来贵客啦!”
一个娇俏的小女子身着一袭可体的旗袍,袅袅的从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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