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成到现在都记得那个晚上,印象深刻。
入夜开始,天上就开始雷光阵阵,继而就是雷雨交加。
摩成碍于和小姑姑的约定,却又不愿意引起全家的怀疑,所以让明秀在房间里哭喊到很晚,才慢慢停止哭叫的声音,营造出一种明秀因为吵累了而睡着了的错觉。
到了后半夜,等到家里的灯烛都熄灭了之后,摩成顶着雨搬了一张梯子,放在明秀后面的窗户边,以敲窗的节奏为点,让明秀听到了之后从窗户里爬出来顺着梯子下去。
因为明秀的房间被锁上了,而钥匙是在老寨主的手上。
为了不惊动大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没有锁上的窗户离开。
明秀出去的时候,摩成一直是提心吊胆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惊慌的不敢入睡,后来实在是时辰太晚撑不住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他在天亮的时分去明秀房间后面搬梯子的时候发现,明秀已经回来了,一反之前的哭闹和哀求,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头发还是有些湿漉漉的没有擦干,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了。
没有人知道明秀在这一晚上经历了什么。
回来后的明秀一改哭闹的态度,最多的就是沉默。
沉默的面对家人的指责,沉默的面对家人的劝慰,沉默的面对家人的担心······
什么都好,只唯独一点,不肯再谈论婚嫁的事宜。
摩成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因为爷爷和阿爹逼得急了,明秀当天就不见了。
等她被找到的时候,明秀一身红色的罗裙,安静的站在了悬崖边,笑着对自己的老父亲和哥哥说:“你们若再逼我,我便从这里跳下去,可好?”
因为明秀的关系,那个男人似乎更加的沉默,尽可能不出屋子,不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而家中除了每天摩成按时送过去的三餐,两家很长时间都再没有来往和交集。
三年的时间里,那户人家更像是落了水的石头,无声无息,如果不是每天都有吃完的饭碗放在门口,说不定大家都会以为房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这样的僵持一直持续到三年后的一次寨子的灾难当中。
那一年夏季的动物们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变得分外的凶猛,有时候不等人们去猎杀它们,它们反过来会攻击寨子。
那一段时间寨子的损失很大,几乎每天都有受伤的人,别说打猎了,每户人家能维持基本的温饱就算不错了。
这时候,送过去的饭食就显得很累赘了,老寨主家自己都快吃不饱了,还要再带上两个包袱。
摩成每天送过去的饭食分量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叫住摩成问清了缘由。
第二天开始,老寨主的厨房里每天的早上都会按时出现几只垂死的动物。
别人一头雾水不代表摩成也一无所知。
在家人的询问下摩成老实的道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
为了一村人的安危,三年来,老寨主第一次主动的踏进了那栋房子。
第二天,厨房里的动物数量增加,恰好可以持平的保持整个村子的温饱,即便不能饱餐,起码不会再挨饿。
老寨主也也不会无故担下这个美名,在把食物分发之后,就四处宣扬出力的人是谁,那一段时间,很多人对那个男人是满怀感恩之心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近三个月,最困难的时候,寨子里的人除了凭着那个男人拿出来的肉食之外再没了其他的进项,那一段时间里,那个男人当之无愧是整个村子的精神支柱。
不过,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人捕猎时候的样子,灾荒期还好,过了那段困难的日子之后,就有人开始质疑,到了后来,产生不明情绪的人越来越多。
那个男人被老寨主说的没办法,第一次和众人一起狩猎。
那一次本想狩猎一雪前耻的青年壮汉们,反而成了猎物。
后来回来的人,都对那个男人毕恭毕敬的,再没了冒犯的心思。
摩成那一次也去了,所以他收到的冲击绝对也是强烈的。
那是一场兽潮,密密麻麻的周围都是各种各样的野兽,很多人都觉得那一次肯定会死在那里了。
那是众人第一次看见那个男人出手,在庞大的兽潮中,硬是把大多数人完好的带回来了。
一把泛着银光的剑,一个安静的穿着黑衫的男人,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绞杀,漫天的血光,破碎的兽体,十步之内必定没有完好的野兽存在。
回到寨子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那人黑色的衣衫角滴滴答答的落着血红的液体,滴落在石板上,一路行来,就没停过。
有人以为他是受伤了,只有摩成知道,那件被那个男人丢弃的衣衫是完好的,除了浸染的血色,就连一个破口都没有,平淡的像只是把衣服丢进了染缸中搅洗一番。
后来的十多年,很少出屋子的男人成为了寨子中人们口口相传的神奇。
明秀十多年未嫁的事情被翻出来的时候也不再是满满的嘲讽和不屑,有些女孩甚至是羡慕明秀的,因为明秀的意中人是那个男人。
十多年中,昏睡的男人依旧未醒,那个男人依旧沉默。
后来,寨子里又救了一个年轻人,说是来自外界,听闻了那个男人的事情之后,告知他们外界有一位叫做迷罗先生的,医术超群,说不定有救人的能力。
身为寨子的人是不允许在出寨子的,那个男人虽然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寨子的人,他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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