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玉在一旁思索,而黎芊荀则是一眼扫视了一圈整个停尸房。这里原是祠堂,故而才闲置下来用来摆放尸体,而如今被这一把不大又不小的火烧的有些漆黑。常年未曾修饰的墙上朱漆剥落,此时透着被烧焦的乌黑。而一列列整齐摆放的尸体面前,亦是杂乱无章的一列牌位。
黎芊荀顺着里头走了一圈,突然却在蒋婕妤的尸体旁踢到了什么东西。恭咚一声,又在地上滚了一圈。
她适才蹲下身子。
却见自己踢到了一个瓦罐。
黎芊荀有所发现,楚文玉自然也是很快便赶了过来。他站在黎芊荀的身后,也是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瓦罐。
“这个东西是本来就在这里的么?”
楚文玉挠了挠头,“不知道……我、我没注意。”
他说起话来没什么底气,声音自然是越来越轻。
黎芊荀倒也没有在意,只是将瓦罐拿在了手中,轻轻地掂量了几下。
楚文玉适才说道,“不过这东西应该是在有人放火之前就在的了,你看,罐口上还有烧焦的痕迹。”
黎芊荀听是听了进去,但心里所想的却不是这个瓦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
这个瓦罐她见过,原是在阿罗房间里的。
清水庵的一些习俗自然与宫中截然不同,例如,宫中多的是精美的花瓶,而这种地方却因为清心寡欲的修行之所而一切从简。只是她现在还弄不明白,燕倾城的房中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东西。
楚文玉的心思自然没有黎芊荀这般细腻,只是蹲下身,在黎芊荀的身边帮着她一起端详,这一看,倒也是看出了一些线索。
“这瓦罐里似乎有一些菜油……”
“菜油?”
“对,就是烧菜的时候要放的油,恐怕有人放火,就是先在尸体上倒了油,之后再随便把烛台随手一扔,这里就烧起来了。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尸体被烧焦,但是这整间屋子,包括上面摆放的牌位没有遭到牵连的缘故。”
黎芊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沉吟片刻,忽然想到自己出来已有一段时间,便起身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先回去了。”
“嗯!”楚文玉用力地点了点头,乖巧的模样实在是有卖萌的嫌疑。
回到斋戒处,她才找到阿罗。此时阿罗已经开始用膳了,一边毫无胃口地戳着碗里的饭菜,一边抱怨道,“千离,你怎么才回来啊?”
言辞之间竟然颇有微词,听起来竟有几分指责的味道。
黎芊荀微微一顿,倒是没有将阿罗的口气放在心上,只是自己心中的疑团越来越清晰,仿佛快要接近真相……
罢了,不如将计就计。
“娘娘,奴婢该死……”黎芊荀先是微微欠身,随后话头一转,“奴婢先前去了厨房,想亲自做几道小菜给娘娘吃的,不过厨房里似乎菜油不剩,故而才空手而归。”
阿罗微微一滞,适才将黎芊荀扶了起来,“本宫又没有怪你,你可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说着,她抓着黎芊荀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安抚性地拍了几下。
她的态度忽然如此转变,倒是令黎芊荀觉得有些疑惑,只是她微微低头之际,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故而接下来的时辰来,她都跟在阿罗的身边,随侍在旁,直到回去之后,她才忽然顿察,禅房内搁置在桌子底下的一个瓦罐,竟然不翼而飞……
夜色渐渐弥漫,整个清水庵再次笼罩在阴云之下。只是今夜似乎过于安静,仿佛安静地连一丁点风声都听不见了。
燕倾城一人坐在房中,清清冷冷地又十分无趣地看着桌上跳动的那一团烛火。
思及今日一切,她心里莫名有一种极致的畅快。
阿罗这个蠢货!当真是放了一把好火。清水庵一行,她几乎运筹帷幄,更不可能出什么纰漏。火既然不是自己放的,又纵观今日种种,她早已料到便是阿罗所为。
她的目的再简单不过了,就是想要嫁祸自己。
却没有想到,真正的凶手就是自己,她这一把火,活生生地烧掉了燕倾城眼前的一条死路。
身后的黑影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命令。
燕倾城神色之间却忽然一阵释然,抬了抬手,冷然说道,“罢了,就放阿罗一马。留着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倒也有用。”
如今尸体上的证据统统没有,所有的人都只会把重心放在毁尸的线索上。到时候若是查了出来,她也会成为杀害蒋婕妤的最有嫌疑的人,活生生地替自己去背罪而死。
“阿罗毕竟也是跟着本宫陪嫁到楚国来的,她有几斤几两,本宫再清楚不过,你若是方便的话,最好盯紧了她。”
“是。”
话音一落,黑衣身影隐匿于黑暗之中,身后漆黑如墨,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而此时,黎芊荀趁着四周无人,偷偷摸黑去了后山小屋。熟悉的香味笼罩在了身侧,黎芊荀忽然有一种十分安心的舒适之感。
也只有在他的身边,自己才能完完全全地心神宁静,再无担忧。
不过她自然也没有忘了正经事,一入内,便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有个重大的发现——蒋婕妤的尸体,怕是阿罗烧的。”
赢景初眉头微微一蹙。
“毁尸定然是为了销毁证据,而既然销毁证据,那自然也是为了摆脱嫌疑。”这一点黎芊荀不可否认,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可是她说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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