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借了几卷,其间无言,临走之时,忽听陈依依道:“那天,多谢你了。”声音低微,弱不可言。
方豪一愣,笑道:“帮你作弊没什么,只是你须对自己负责,往后切莫这样冒险了,你晚几天破境,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陈依依当然不能告诉方豪,这是她师父柳如思的意思。她倾着头,声如蚊蚋,道:“后天晚上,师……你有空么?”
佳人相约?瞧见陈依依那水灵灵的样子,要说不心动,当真是假到天边去了。这时方豪不由的想起了唐瑶儿,当下又犹豫起来。
陈依依情知方豪误解了意思,赶忙道:“我想后天晚上去破境。”
方豪顿时心中舒然,一阵轻松,陈依依以初级弟子的身份,在十五岁破境,派中上下,都知龙泉峰出了一位天才。若是别人知道其中名不副实,龙泉峰面子上怎么也说不过去。而此事只有方豪一人知情,叫方豪过去照看她破境,以防万一,当真是再合适不过。
方豪再不迟疑,立道:“当然有空,什么时候呢。”
陈依依见他答应了,神色泰然,不似有什么龌龊心思,心下也是松了口气,道:“三更时分吧,那时天青峰广场上的值守弟子会有一次换班。此事……莫让别人知道,好么?”
方豪道:“那是自然。”
陈依依婉然一笑,若春日桃花新放,山涧清溪初流。
……
五脉之中,论及风景,自然是参天峰第一。与之相对应的倒数第一,要说是光华峰,只怕也没人反对。
光华峰以岩体为主,少花草树木,缺飞瀑流泉,光华峰吃的水,还是弟子从龙泉峰挑过来的。挑一担水,一个来回要耗费两个多时辰,差不多一上午的工夫就没了。但光华峰的挑水弟子,却从未发过牢骚,反而干劲十足。
只因去龙泉峰挑水,常能看见一些龙泉峰的漂亮女弟子。有幸攀谈一二,双方暗生情愫,最后结为连理,夫妻阴阳之气调和,行双修之术的,有不少成功的先例。
光华峰上甚至有这样一句口头禅:欲双修,先苦修。这其中的苦修,指的便是挑水。
此时林绝正站在光华峰前山的大殿前头,眼中一片凌厉,问边上一名弟子道:“你果真没有看错,依依姑娘真跟那方豪眉来眼去的出了天机阁?”
那弟子见大师兄满面可怖之色,哪敢撒谎,甚是肯定的道:“准没看错。我一开始只瞧见背影,但听见依依姑娘叫那人师叔,便猜到必定是参天峰的方豪。我怕听错了,便在天机阁门口等,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他们两一块出来。这时依依姑娘叫了他一声方豪。应是确信无疑了。”
林绝冷笑道:“你这一说,我倒想了起来,他是依依的师叔,怎可不顾辈分的乱来!派中有个先例,最后没落得什么好下场。不过,他要是胆敢占依依的便宜,定叫他好看。”
身旁的弟子诺诺道:“大师兄,那方豪,可是……可是咱们的师叔啊。”
林绝不屑道:“师叔又能如何?修为高者为上,他那师叔的帽子扣在头上,简直是种耻辱,亏他还好意思处处显摆,好不得意。待到五脉大试之时,我定要整个天青门都看看,这师叔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
“小……小姐,找遍了青阳宫,都没……没瞧见小血。”一名丫鬟声音有些发颤。
“气死人了,青阳宫找不到,不能满山遍野的找么?”一名红衣女子俏脸通红,怒意汹涌,“你们这群小妮子,连一头猪都看不住,当真是连猪都不如,非要气死我,你们才高兴是么?”
跟前几名丫鬟头也不敢抬,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但浑身却控制不住的在发抖。
“快去找啊,愣着要等本小姐气死了再找么?”
“是,是,是,小姐……可是……去哪找?”一名丫鬟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红衣少女一只纤纤玉手举到半空,终究没有扇下,道:“极炎峰上没找过的地方,都给我找一遍。”
“烽火林,也要找么?”又一名丫鬟怯生生问了一句。烽火林位于极炎峰山脚上,林中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山林凶兽、毒蛇猛禽,最近有一种火麟蛇出没频繁,厉害无比,被它咬伤一口,磷火自内而外燃起,能活活将人烧死。
“当然要去。”红衣少女说罢见丫鬟们一个个哭哭啼啼的样子,又补了一句:“若是别的地方都没找到,最后再去烽火林吧,你们可以叫派中弟子陪着一起啊。成全你们,总好过他们一个个都痴呆呆跑去龙泉峰谄献殷情,丢尽了我极炎峰的脸面。”
待一干丫鬟都退下之后,红衣少女心里默默将方豪骂了千百遍,不过骂来骂去也就“臭小子”、“死小子”……这么几个少的可怜的词汇。
心里骂着觉的不过瘾,她干脆骂出声来,直到骂得累了,才歇了下来。
少女心中盘算着怎么找回小血,想了好长时间,终是贝齿一咬,慢慢走到极炎峰后山,纤指轻捏丹唇,吹了声口哨,清脆悠长。
之间天空中飞下一只大鸟,那大鸟一身血羽,光泽鲜艳,鸟喙短而扁,鸟爪如钢钩,圆圆如珍珠一样的鸟眼中,那粒眼球也是红色的。少女跳到大鸟背上,气鼓鼓道:“飞血,本来要找个小血给你作伴,这样一来,我天上有飞血,地上有小血,多好玩的事,偏偏有个死小子不知好歹,我带你过去,一把火烧死那短命的死小子。”
大鸟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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