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的天被一阵阴雨绵绵逐渐洗成天蓝,一会儿雨停了,留下徐徐微风,郁郁葱葱的林间一吹,碧绿的树叶时不时地摇晃着,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远远望去似有一种朦朦胧胧地淡绿色彩。
此时,幽静的林间,一道步伐有些踉跄的身影极为狼狈地逃了出来,目光时不时地往身后瞟去,眉目如画的脸上布满着恐慌。
“该死的毗沙婆!!要不是你……我怎会像丧家之犬一般!!”心有不甘地嘀咕了一句,片刻后,二巫祝只觉身子力倦神疲无奈只得寻了一棵树下稍稍歇息,额头之上,香汗淋漓。
“姑姑!”
俄顷,一道温和的声音突兀响起,二巫祝身子顿时弹起,视线望去赫然便是夜羽,旋即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夜羽强笑一声,淡淡道:“你回头吧!”
“回头?”闻言,二巫祝讪讪笑道:“我还能回头吗?我回头还有路吗?还有路可让我回吗?”
夜羽面色铁青,一咬牙道:“姑姑!因果报应,如今这一切是你亲自种下的,听我良言相劝随我一同回去好好悔过吧。”
“我哪里错了?如若再来一次我依旧会一意孤行,只怪我此次所托非人,以致全盘皆输。”说罢,二巫祝脸上一抹痛楚之色闪掠而过。
“姑姑!在你眼中,族尊之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了它,你致使羽蛇几乎覆灭,自己更是众叛亲离,何苦呢?”
“夜羽!你还小,你不明白,我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我们云牙族。”二巫祝仔细地看着夜羽,这时,她纤长卷翘的睫毛下,一双玲珑般的眼睛流露出痛苦的神情,黯然道:“大姐可曾讲过你祖母的事?”
闻言,夜羽一怔,娘亲贵为大巫祝常年日理万机,自是无暇理意她,故她自小望见别人家中黄发垂髫、其乐融融之象便不由得生出羡嫉之色,期间也曾问过娘亲数次,奈何大巫祝皆是搪塞过去,使她多年不解,眼下二巫祝这突如其来地问道,她虽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滋生几分好奇。
“且让我来讲与你听吧,事后如何处置我,悉听尊便。”二巫祝惨笑一声,纤手抹去眼中泪珠道。
“当年,你祖母就是我的娘亲也贵为大巫祝,风舞·长睎她娘则是族尊,自打我记事起我娘为了族落一向含辛忍苦,任劳任怨,虽无功绩却也无过,我与大姐因此幼年可谓是一片苍凉,难受舐犊情深之乐。”
“年复一年,十数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直至某日,上古净僵族族尊带同至子应邀我羽蛇盛宴来此小住几日,谁料,噩梦就开始了,那净僵至子是净僵族尊唯一的儿子更是老来子,素日娇生惯养天,竟是屡次偷窥我族婢女沐浴,终于,凤舞·长睎的一个婢女来报,我等当时年少,意气风发,难忍恶气,寻这由头上门质问那净僵至子,可那人十足是个拈花惹草、狗走狐淫之徒,见风舞·长睎和大姐花容月貌顿时心猿意马,三番两次地轻薄我们,令得最后风舞·长睎怒火中烧,万般无意之下将其打成重伤。”
上古净僵族:上古九族之一,位列第八,不死民之后,寿命悠长,其族一手控尸之术已达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之效。
“此事很快便传了开来,净僵族尊震怒了,势必要我们羽蛇族交出罪魁祸首予他们一个交代,如若不然,则是两族开战,”
“此事我与阿姐和风舞·长睎三人心知肚明,一清二楚,但何曾想到,风舞·长睎她娘为保她一命竟是蓄意诬陷,栽赃嫁祸于我们,我们母女三人因受她族尊之威被破承认,最后娘亲为保住我们生生出头担下,祭坛之上挨……挨下三七二十一道千罪祭血鞭!!!”
闻言,夜羽身子都是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千罪祭血鞭”那可是羽蛇族中最让人胆裂魂飞的刑法了,向来只有那些罪孽深重、磬竹难书之人方才予以的惩罚,她自出生到现在也就瞧见一回,但却是永不难忘,此鞭若是遇上凡人,绝迹不过三鞭,纵使修仙之人,也难过十五鞭,二十一鞭实在……实在太重了。
二巫祝瞥了夜羽一眼,悲痛道:“你祖母在受刑之后便是魂赴黄泉了,她死的何等凄凉,何等冤枉啊?她临死之前躺在我与大姐怀中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你想知道吗?”
“是什么?是什么啊?”此刻夜羽泪水亦是潸然落下,泣不成声道。
“生在羽蛇……沦万丈红尘,涉无尽浮沉,下辈子……不要了!!”说到此时,二巫祝泪如泉涌,满眼充斥着悲痛与仇恨,旋即她森然地望向夜羽嗤笑道:“你今时今日费尽心思地救了她们,怕已是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了吧?若哪一天她们发现了,你之下场定会惨不忍睹,届时,你会后悔今日所为的!”
刹那间,夜羽面红耳赤,心头似是利刃划过,“姑姑,你既然知道何必多说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了……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二巫祝笑了,笑得那么凄惨,那么绝望,那么痛苦,余音如涟漪般缓缓回荡此处。
夜羽听闻似是不大对劲,迟疑之间,赫然望见二巫祝疾速取下发髻间一支宝石簪子,随后狠狠地刺向自己胸前,转瞬,殷红的血液汩汩流下……
“姑姑!!!”
夜羽疾喝一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她脑中阵阵眩晕,随即倒吸一口凉气,稳定身形,飞奔上前,抱住二巫祝摇摇欲坠的身子,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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