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明很快就赶了过来,在急诊室外忐忑不安的守着。
何想容只是受惊过度才晕了过去,很快就被推了出来,可是夏晴天不一样,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出来,希望家人签字。
马国明拿着那张单薄却承载着人性命的书看了许久才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字的时候,他的手抑制不住的发着抖,这简单说的几个签下去,意味着的或许将是夏晴天就此离开的事实……最后一笔他写的很重,仿佛寄托了自己的对上天的祈祷,夏晴天对他了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却是何想容的命,她找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守了那么久,如果到头来,却是无奈的看着女儿离去,她会是怎样的心情……
马国明将字签好,递还给医生,他用力的握住医生的手,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悲恸。
医生有些不忍,安抚道:“放心,签病危通知书只是以防万一,病人目前只是听觉神经断裂,目前血已经止住了……所以……”
其实他也并不敢保证太多,毕竟听觉神经和脑部神经项链甚密,稍微又分毫差异,很有可能病人的生命就会就此断送……
马国明点点头,松开医生的手,眼神却一直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要替何想容守在这里,无论结果如何,对她总是一个交代。
夏晴天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透过那条缝隙她似乎看见了一道光线,光线依稀可见一些模糊的人影,她觉得眼皮很重,就像被挂了千斤,想要睁得更开看得更加清楚些,却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她感觉四肢都无法动弹,她想要说话,想要尖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很快,她的眼睛就闭上了,漆黑的视野中却突然变换了场景,那场景还持续的变化着,那些纷繁错乱,却又让他莫名熟悉的画面让她又害怕又紧张,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同感。
她想,终于可以摆脱了……
夏晴天的手术还算顺利,耳部神经断裂无法再修复,却清除了大量的淤血,以使其他神经免遭压迫。
马国明彻底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悲痛,好好一个孩子,就此再也听不见声音,她会怎么样?
看着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纤细身影,马国明说不出的难受,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压得他又难受又闷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何想容突然扑了过来,身体压在厚重的玻璃上,双眼充血的看着玻璃内的人。
马国明扶住她的身体,难受的说着:“医生已经尽力了……”
何想容挣扎着推开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丈夫,急切的说着:“上次不是已经好了吗!不是已经好了么!”
马国明叹了口气,“医生说她的耳朵之前就已经出现问题了,似乎晴天还来过医院做检查……所以……”
“她早就知道……”何想容有些无法接受,她竟然一直瞒着她……
马国明除了一遍一遍的安抚自己的妻子毫无别的办法,病房内的女子看上去是那么的虚弱,也就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是一个坚强的女子,那么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却谁也没有说,神色如常的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何想容泪流满面的靠在自己的丈夫的怀中,不停的摇着头,“她怎么就这么傻,如果早一点说出来,或许就……”
“晴天的耳朵一早就不行了,她自己知道没有救了,所以才没说……”何想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丈夫的胸口,一眨不眨的看着病房里的人。
夏晴天久久不醒,何想容有些焦急,每一次看见医生来查房都要抓着医生问很久为什么她还不醒,医生也没有办法,只是说病人的身体指标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让家人多陪她说说话,或许哪一天就醒了。
和何想容的脸上是一片惨淡,她无力地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不分昼夜的守着,马国明有些焦急,一次有一次的劝她先回去自己守在医院,可是何想容怎么也不肯。
马国明没有办法,只能自己也跟着守在这儿。
而马斯琴和马斯丽则负责每天从家里送吃的过来,看着夏晴天久久不醒,马斯琴心里也焦躁不堪,总有一股气憋着出不来。
好好的一个家,被陆秦风搅得鸡犬不宁!晴天躺在病床上,何想容和马国明看着一天比一天憔悴,而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了。
她也在网上查了许多资料,以为国外医学先进会有办法医治夏晴天的耳朵,可是却毫无所获。
夏晴天睁开眼睛,隔着模糊看到正在往桌上放保温桶的马斯琴,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呃……”
马斯琴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手上的动作,很快,那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马斯琴一惊,尖叫着冲到病床前,将何想容叫醒,“妈咪,妈咪,晴天醒了!”
何想容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站起身扑到夏晴天床前,“晴天……你醒了你醒了……”
夏晴天呆愣的看着何想容,眼神复杂而怪异,她张了张嘴,眼神瞬息万变,何想容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连忙在她身上来回摩挲,焦急的问着,“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医生——!医生——!”
专门负责夏晴天的主治医生一直守在外面的值班室,听见声音立刻就赶了过来,见病人已经清醒了过来,顿时松了口气,立刻派人将夏晴天送进了检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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