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战争,步兵成为了主宰,燧发枪时代是骑兵最后的谢幕演出,无比辉煌,但如夕阳,风光无限终要坠于青山之后。//无弹窗更新快//
当战场上的排枪声已经完全停息的时候,骑兵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三十三个自由民有六个人永远地躺在了黑色的土地上,与他们世代生活的大地融为一体。
此时刘健正跪在地上,他的身旁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是那个曾在麦场打碎了他槽牙的家伙。
腹部一道明显的伤口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肋部,此时俄国人还没有装备最成功的马刀之一——恰西克,但是这些从雅库茨克来的哥萨克匪徒显然已经受到了西方骑兵和东方游牧民的影响,舍弃了长矛而也装备了带弧度的马刀。
马刀带来的伤口往往是致命,长长地拖拽导致伤口很长很深,不易愈合,而且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更没有破伤风疫苗,这种细长的伤口最适宜厌氧的破伤风杆菌繁殖。
刘健撕开了那个小伙子的衬衣,然后从后面要来一团棉花,想要止住小伙子身上的血,但却根本无济于事。
鲜红的血汩汩而出,白色的棉花才放下去就鼓胀起来,变成红黑色。
“啊……热……热……怎么这么热……”
小伙子的脸颊扭曲着,手紧紧地抓住地上的野玫瑰,任凭上面的细刺扎破自己的手心,试图用手上的痛苦来减轻那种临死前的灼热感。
“水……啊……我要被烧化了……”
刘健叹了口气,知道这是流血过多导致的感觉丧失,而且因为巨大的开放式的伤口导致体温上升,有人急忙跑到了江边,把衣裳沾湿,再跑回来挤出里面的水,淋在小伙子的额头和身上,但小伙子仍然痛苦地扭动着。
“他活不成了……”
赵玉林蹙着眉头,手里的烟卷已经烧到了他的手指,长叹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刘健的肩膀。
小伙子扭曲了几下,伤口已经开始流出带着泡沫的血液,血已经快要流尽了,死前的痛苦让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拼力将上衣向上撕扯着,那是痛苦时无助的挣扎,没有任何意义。
淡蓝色的制服被他撕扯到头顶,终于停止了呼吸,**的胸膛上全是血迹和沾满鲜血的棉花。
“这就是战争,总会有人死亡,医生们只能治疗轻伤,这种重伤根本治不了的,流血就会流死。”
羊曦在刘健身后幽幽地说道,她的脸上很平静,胳膊上有一道小小的伤口,看着蹙着眉头的刘健,羊曦以为他是第一次见到死人,第一次看着熟悉人的生命消逝,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
刘健也很惊讶,这样一个小姑娘能如此淡然地面对死亡和鲜血。
亲眼看到这个小伙子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刘健站了起来,赵玉林递过去一根卷好的烟,刘健用力地吸了两口才平复下烦闷的心情。
“我以为你见到这样的场面会哭出来……”
看了一眼羊曦,刘健从苦闷的脸上挤出一点微笑,羊曦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见过的苦难太多了,就像乞丐身上的虱子一样多,眼泪无济于事。”
看着在那里猛吸着烟草的刘健,羊曦有些心疼地走过去擦了擦刘健脸上的血水。
打扫完战场的肖衍从山坡上走过来,靠近刘健后细心地摘下沾上了血迹的白色兔绒手套,朝刘健伸出了手。
“干得好,小伙子。如果没有你们,我们会被这群俄国人击败的。
我叫肖衍,柞木台村的,你们是从哪来的?”
刘健和对方握了握手,握手的礼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华夏大地流传,但自古有之,并非舶来品。至少刘健前世的历史中,他记得东汉的史书中就有握手的记载:“援素与述同乡里,相善,以为至当握手迎如平生。”
“我们是三河村的,我叫刘健。”
肖衍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哥萨克,拍了拍刘健的肩膀称赞道:“真是不错,干掉了二十几个俄国人,剩下的都跑了,不过没事的,落单的俄国蛮子不会有任何威胁的。小伙子你还没服役吧?”
刘健点点头说道:“嗯,还没服役呢,今年才十七岁,要到明年割完麦子才会去北宁镇报道。”
“嗯,好好干,会是个好兵的,金制的荆轲奖章也未必没有可能。我会把你们的表现递交上去的,这样的功绩足以换来几枚奖章了。”
刘健倒并不在意这个,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去服役,看着肖衍紧蹙的眉头问了一句:“损失大吗?伤了几个人?”
肖衍饶有趣味地抬起头看着这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小伙子,原本以为对方听到可能会有奖赏一定会欣喜若狂,没想到对方居然很淡定地问起了自己这边的伤亡。
说到伤亡,肖衍的脸上挂着苦笑。
“十二个人战死,还有将近二十个受伤,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我们连队没有随军大夫,况且就算回到北宁镇,那些人治疗个断骨什么之类的还算可以,这种流血的伤……”
说到这里,肖衍摇了摇头,叹着气。他经历过几次战斗,知道负伤之后的死亡率实在太高,很多原本未必致命的伤会因为流血不止而死,或是失血过多造成休克然后就再也醒不来。
“好了,小伙子,我们要回去了。准备一下可能要去报复俄国人,这是原则,有人劫掠我们的村庄,必然十倍奉还。
那三门大炮也是你们钉死的吧?干得漂亮,不然霰弹会让我们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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