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总是无私的,在月光下埋头苦算的刘健有时候会忽然停下笔,想着沐浴在同一抹月光中的女孩在干什么……
而同一抹月光下的女孩破例没有看书,手里的黑色布袋是上午刘健扔给她的,里面还有一些鲜红的树莓。女孩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幽幽的月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手里捏起一枚鲜红的浆果,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温馨味道。
然而想到刚才吃饭时听到的话,女孩的心有些乱,有些担心地想着刘健明天的狩猎,她曾经见过发狂的黑熊将碗口粗的树木拍断的样子。
想到这里,女孩的心愈发乱了,燧发枪那缓慢的装填速度不得不让她担心,脑袋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
在苦苦冥思了一阵后,她将一盆冷水泼在头上,终于拍了拍脑袋,冲到厨房煮了一碗浆糊,然后从箱子中拿出火药和铅块,用子弹模子将那些融化的铅块弄成一个个圆形的弹丸,用磨石细心地磨去上面的毛刺和尖锐,又拿出几张纸,用灵巧的双手掂量着火药的数量,卷在了纸筒中,用浆糊均匀地抹在上面,最后压紧铅弹。
浆糊很快就干了,羊曦将一枚制式的铅弹放在手心,轻轻自语道:“这样能快一些……”
又忙了一阵,做了大约四十多个,正好是一块燧石能够发射的弹药数量,放在窗口上等待风把它们吹干。
做完了这些后,女孩微笑着躺在床上,想要再看一会儿还没有看完的西班牙文版的《堂吉诃德》,燕京的朋友们托她把这本书译成中文,因为她熟悉好几种西夷的语言,无论是新大陆通用的西班牙语还是西夷贵族圈子中常用的法语都很熟悉。
然而捧着厚重的、远涉大洋而来的书本,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扰乱着她的心灵,终于放下了书本,将那个盛着树莓的口袋放在鼻尖,细细地嗅着,终于带着一丝羞涩和笑意,握起那支洁白的鹅毛笔,打开了日记本,静静地写着什么……
“每点燃一支蜡烛,都会投下一片阴影。
如果理想是明亮的烛光,爱情就是闪烁的阴影。
我将爱情埋在心底,因为我怕亲手为理想加上藩篱。
爱情对男子不过是身外之物,对女人来说却是整个生命。
男子不会为爱情放弃一切,女人却把爱情和生命放在天平的两端。
男人在爱情中就可以实现他们的理想,而女人却只能在爱情和理想中选择一个。
对男人而言,有刀剑和枪炮为他带来荣耀,财富和光荣不断交替;骄傲,声名,宏图,充斥了他的心,他们随时可以从爱情中抽身而走,但女人一旦去爱,那就只能是爱了再爱,然后再受惩罚。
在用许久没用的法语写完最后一个字母后,傻傻地看着纸张上跃动的字符,长叹一声,用纤细的手揉碎那些内心的爱,轻轻扬手,纷纷落下的纸屑如同几天前掉落的芍药花瓣,随着清风飞散。
短短的蜡烛很快熄灭,女孩儿盯着摇曳的烛光,慢慢睡去……
或许这并非爱情,只是青春时淡淡的情愫,只是孤寂中的心寻找的一丝依托,没有山盟海誓,只有恬淡自然中露出的一点细腻和敏感……
可爱情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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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健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一只柔软的手捏住了他的鼻子,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阳光,还有在阳光下温柔的笑脸。
“快起来了,不是要去打猎吗?”
刘健在牛车上伸了个懒腰,羊曦顺手把他头发上的一根草叶摘掉。太阳已经很高了,刘健这才注意到羊曦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昨晚上穿的那条裙子已经不见了,而是一如从前一样的衬衫和长裤,旁边她的那匹黑色的骏马正在百无聊赖的转着圈子。
“干嘛,你不会也要去吧?”
“就带我一起去玩玩吧,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事。”
女孩的语气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央求,但刘健摇摇头,一边穿着靴子,一边说道:“不行,今天是去猎熊,你想玩的话,等我回来去钓鱼。熊,可不是好玩的,那玩意可真的要命。”
“切……”羊曦故意做出不屑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走进了屋里。
刘健叹了口气,他只是担心遇到什么危险,看到女孩进了屋子,耸耸肩,很无奈地去收拾要用到的工具。
在将夹子和绳索都绑到马背上后,羊曦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刘健的那把4335式燧发枪,枪上面的环套式刺刀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怎么,你还会开枪?”
刘健看着女孩握枪的姿势很专业,不由地问到。羊曦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熟练地将上面的刺刀拆卸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纸壳包裹的子弹,咬开上面的纸壳,将火药倒进了枪筒中,然后将铅弹和纸壳一起塞到里面,拔出通条一阵捣弄,然后熟练地举起火枪,用肩膀顶住枪托,瞄准了院子里的一株杨树,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响,一阵硝烟。
女孩却并没有停下,而是重复着之前的动作。那株杨树连续遭受了几次铅弹的洗礼,已经摇摇欲坠。
面对着满脸惊讶的刘健,羊曦骄傲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枪扔了过去。
那株杨树很近,离两个人只有十米左右吧,但是一共四枪全部命中,这也算是很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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