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六年的五月,郝建国派陈雪梅到辰溪去,要她与地下交通站老王接头,主要摸清一下那边的工作情况。陈雪梅化妆成一位走亲戚的姑娘,她头扎蓝花色围巾,手挎一篮子鸡蛋混进了县城。按照老郝的指示,她来到东街小巷45号,看四周无人便举手敲门,门开了,出来了一个四十岁的瘦高个子的人,两只眼睛像狼一样的盯着陈雪梅。陈雪梅一惊,想起了老郝临走时交代老王的模样,而且年龄和这个人相差甚远,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说道:“对不起我走错了。”正要退回去,那人一把把她拖进了屋子,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陈雪梅大声嚷道:“放我出去!我是来走亲戚的,找错了门,放我出去!”那个高个儿的家伙皮笑肉不笑的说:“别嚷了,美女,既然来了就老实点吧。”然后对另外两个家伙说:“继续放哨,来以个抓一个。”陈雪梅被捕了,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最起码一点肯定,这个交通站不能用了,老王也可能被抓了。最叫人担心的是老郝他们不知道情况,如果再有人去找老王联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里陈雪梅真是心急如焚,她根本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怎么办?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被敌人带到了县衙里审讯,审讯她的人是几个高大粗壮的人。有一个脸上长着络腮胡子的人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陈雪梅想:反正自己在这一带没有暴露身份,告诉他们真名也无妨。于是她镇定自如的答道:“我叫陈雪梅,洪江人”“你什么时候参加的共产党?”陈雪梅慌忙答道:“长官,我不是什么共产党,我是到这里来看望堂舅的。”“你堂舅叫什么名字?”“她叫马英伯,很多年不见面了,我娘听人说他在辰溪做生意,就住在东街那条小巷,没想到人没见着,就糊里糊涂被带到这儿来了。”旁边那个长着三角眼的瘦高个男人凶神恶煞的骂道:“别跟他罗嗦,她的花言巧语谁信啊。”络腮胡子又问:“你和老王什么关系?是不是和他来接头的,姑娘,你说出来就免了你的皮肉之苦。”“长官请你相信我,我不认识老王,我是找错门牌号了。”三角眼气哼哼的骂道:“臭女人,编得倒很像啊,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给我绑起来狠狠地打,看她招不招。”话音刚落,上来几个彪形大汉把陈雪梅拖进了刑房,不由分说把她的两只手各绑在高高的架子上,一个家伙拿着鞭子狠狠的往她身上抽打,可怜雪梅那细皮嫩肉,一下子被打得皮开肉绽。每一鞭打下去,陈雪梅都痛得发出一声哀叫,那三角眼的家伙拿着一块烧红的铁烙,对着陈雪梅说:“你到45号去干什么的,说!”陈雪梅头上冒着汗水,看着这个家伙说道:“我是去找亲戚的,我不是共产党,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三角眼哈哈狂笑着说:“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铁烙硬!”说完就向陈雪梅身上烙去,“吱”的一声冒出一道青烟,陈雪梅痛得昏死了过去。
有人端来一盆水,对着陈雪梅泼去,过了一会儿,她醒了过来,但身上的伤口疼得更厉害了。她睁开眼睛,看到那几个家伙像魔鬼一样的看着她,她轻轻的但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共产党,快放我出去。这是敌人对付共产党最厉害的一招,只要自己咬紧牙关,挺了过来,就会有生存的希望。
那个三角眼的家伙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男人,问他认不认识这个女人,那个男人摇了摇头。三角眼转过头又问陈雪梅,认不认识那个男人,陈雪梅轻轻的说:“我不认识他。”三角眼只好把那个男人带了下去。
严刑拷打了这么久,敌人也打累了,见又问不出什么名堂,那个络腮胡子说:“算了,把她关到监狱去吧。”陈雪梅被几个人架着,扔进了一间屋子里,屋子的墙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稻草,上面扔着一床破棉被。陈雪梅挣扎着爬到草堆上,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特别是烙铁烙过的伤口,更是痛得她冷汗直冒,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眼泪涌了出来。想不到自己年纪轻轻,还没来得及为党多做一些工作,就要牺牲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真是既心酸又不甘心。想到年迈的母亲、活泼可爱的兄弟子妹、日夜牵挂的心上人、并肩战斗的郝队长和战友们,她的热泪又一次涌出眼眶。她知道国民党反动派的残忍,他们宁愿错杀三千,也不愿放走一个共产党员,今天落到敌人手里,即使不暴露身份也难以逃出魔窟,天啊,这可怎么办啊?陈雪梅在心里直叫苦。
她静静的躺在破被子上,口渴的像要冒出青烟,咽一下口水,口水也是苦的,此时此刻,她只是想喝上一大勺清凉的水。她的额头上那道带血的伤痕露了出来,嘴唇干裂的渗出了细细的血丝,美丽的眼睛紧紧的闭着,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挂着细细的泪珠。火烧火燎的疼痛让她无法入睡,几只老鼠旁若无人的在她的脚边窜来窜去,还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陈雪梅就这样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第二天上午她才慢慢的清醒,她睁开眼睛,知道自己已经躺了一天一夜了,这时在隔壁房间的铁窗上,一个女人在一边敲铁窗,一边对她说:“姑娘,姑娘,你可醒了。”陈雪梅突然警觉的问道:“你是谁?”“我是45号老王的妻子呀。”陈雪梅这才明白,她细细的打量她,这个女人四十岁上下,皮肤白皙细嫩,看起来很丰润,气质可佳,不像寻常百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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